他心情大好,扛着花锄回到屋里,竹帘依旧簌簌震动而歌,桌案上多了一斛清茶。
梨央只觉得自家师尊堪比天上月水中莲,恨不能把他捧在手心里供在神台上,替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傻笑什么?”帘子那头人隐隐笑道:“待会儿别忘了去给大椿之木......”
梨央欢喜道:“我知道,除草嘛!喝完师尊的茶就去。”
他捧着茶杯道:“师尊你知道吗?今天在我摔了唐三醉是有原因的。”
“哦?”帘子里的人道。
“咱们上天庭有个刺儿头,叫安朝昀。”梨央撇嘴道:“特别记仇,特别蛮横,还粗鲁,无理取闹,他在集庆廊闹事,才把我的唐三醉给打翻的!”
帘子那头的人没说话,似乎在摆弄一些物事,梨央自顾自的抱怨道:“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仙官啊,当个市井莽夫都闲多,师尊你知道吗,他昨天打的手都出血了,还要追着人揍,得多凶啊!”
竹帘里的人淡淡道:“你不喜他避着他就是了。”
梨央面色一僵,随即涨红了脸:“是,弟子明白了。”
他一时如坐针毡,起身道:“师尊,我先去给大椿木除草。”
梨央拖拖拉拉的给大椿木除了草,又多此一举的给周围的紫藤花架浇了水,这才慢吞吞的回去。
桌案上放着一瓶药,看样子是瓶伤药。
梨央迷惑道:“给谁的?”
帘子里的人道:“你想给谁便给谁吧。”
梨央更加迷惑了,便将那伤药往怀里一揣出了百草观。
他捉摸着师尊的话,今日受伤最重的便是那挨打的仙君,此时应该在长生殿,想来师尊是让他去帮衬一番,好做个顺水人情。
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所有的人都像韶光仙君一样,待人热情,如沐春风该多好。
长生殿近在眼前,里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仙官,藕色的衣裙轻简,长发束成一股堆在肩头,衬的脸小巧如玉。
她跨出门槛撑开一把同色系的伞,伞上绘了红莲朵朵,极是明艳动人,这长生殿里来往医仙皆男子,还以老翁居多,梨央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那女子也察觉到了目光,回望过来道:“仙君找谁?”
她声音不若寻常仙娥的纤细娇媚,吐字清晰明断,掷地有声一般,梨央不得不以平礼相待,拱手道:“冒犯仙娥,我是来送药的。”
“我不是仙娥。”那女子道:“我叫箫寞,奉于长生殿。”
这竟然是个医仙,梨央登时又对她生出三分敬佩,对之前自己的先入为主感到有些懊悔,箫寞却不纠缠于此道:“那位仙君在东偏殿,你去了便能见到。”说完,她颔首示意,旋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