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安朝昀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玄周微微一怔,转首,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医仙们也都散开了些许,被安朝昀的质问引得震惊不已。安朝昀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想见的人,白发如瀑,好在面目如生,像是睡着了,只是那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
安朝昀的心一阵抽痛,随后冷漠的与玄周对视。
“朝云神君。”玄周语调上扬,似笑非笑:“你怕什么?”
安朝昀张了张嘴,生硬道:“怕他死了。”
一旁的梨央闻言哆嗦了一下,也转圜回来,怯怯的和安朝昀并肩而立:“我,我也不走,我担心师尊......”
这两个人神态各异,却坚定到一块儿去了,玄周凝视了他们片刻,嗤笑。
“我还不至于对他下毒手。”玄周煞有介事的望着安朝昀:“一来他与我交情匪浅,二来整个九重天还仰仗着他,安朝昀,你多虑了。”
居然被看穿了心思,比之梨央的茫然,安朝昀却分外平静:“天帝英明。”
“小子,不知道你和岚沉水在百草观经历了什么。”玄周嘴角扬了扬:“但我与岚沉水交好时,你应该还没出生呢。”
同样的话,安朝昀听到了不止一次。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激怒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动手,只能偷偷的在袖中握紧拳头。
众多医仙们束手无策,但岚沉水的状况却好像十分平稳,他们也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叮嘱再仔细观察。
玄周出了百草观,自然也没让安朝昀留下。
“朝云神君。”和安朝昀一前一后的走,玄周负手问道:“你对沉水上神,好像十分亲厚?”
是“对”不是“与”,安朝昀愈发烦躁,不想回答,玄周却难得不厌其烦,自顾自道:“也对,岚沉水明月入怀,在蟠桃宴上帮了你,此番又救了你,难怪你对他心怀感恩,这样的人九重天不止你一个。”
是感恩吗?
安朝昀倏地驻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的确是一个伟大的人。”玄周丢下一句话,走了。
箫寞在长生殿里向来不太合群,她走在人群的最末端,若有所思。
“箫寞仙子。”
箫寞闻言回头,梨央小步小步的走出来,脸上泪痕未干,红着眼像个小兔子似的望着她。
“我师尊他.......”梨央磕磕巴巴的说:“箫寞仙子,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我师尊他到底......”他还是没勇气把话说完,好像后面的字眼很禁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