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寻从没有过经验,对此一无所知,沐凤为了保证尹宸不会因为这一个孩子被吸gānjīng气,满世界找他用得到的天材地宝,在小世界与天衍世界来回穿梭,同时还要安排那些来祝贺的仙神们可走的通道,顾虑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忙得不可开jiāo,还被龙寻抓壮丁,简直能气笑了。
但沐凤却了解龙寻是真的毫无头绪才拜托他,他虽然气不过,但为了好友还是咬牙撸袖子上了。
该说幸好龙寻这一世的bào君名头让人不敢反抗他吗?即便沐凤来历不明,龙寻将封后大典这么重要的事qíng在早朝上jiāo给沐凤,所有大臣都只会唯唯诺诺的应是,而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边天龙国上下忙得不可开jiāo,而另一头,这个世界的主角穆秋,却在与爱人紧赶慢赶来到帝都,给帝王拜贺时,碰到了一个人。
穆秋多年前就已经出嫁,他和年轻的卫国公的恋qíng在当年也是一段佳话,如今已经育有两子一女的穆秋气质更为温润。
卫国公当年与他成婚不久,便因为帝王旨意匆匆带兵征伐东乌国。穆秋虽是个哥儿,却因为穆家家风开明,自小熟读兵书,乔装打扮以军师之职与夫君一道,和东乌国宰相几次jiāo锋,互有胜负。
早就听说东乌国宰相在王城被破之前就已经隐姓埋名逃了去,穆秋却也没想到,今日会在歇脚的酒楼之中恰巧看到那个男人。
本应在正午时分因为食客到来而热闹吵杂的酒楼,日不同往常的安静,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坐在一楼大厅的那个男人。
那人只坐在角落,脊背挺直,双手平方在膝上,一袭白衣上绣着点点银色暗纹,一尘不染,也一丝不苟。他一头乌黑的发丝只以一支白玉簪子束住,长长的发丝披散,在两鬓有着刺目的霜白。
他的相貌俊秀绝伦,偏生那双墨色的眸子明亮锐利,冷静自持,光看着,就知道这是一个心xing坚定很难靠近的人,他周身的气场,甚至让整个酒楼无法看到他存在的人,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不敢喧哗。
卫国公看着这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与穆秋相视一眼便明了彼此心意,不打招呼便径自坐在那人那桌的空位上。
那人只是静静端茶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回了原位,若有人量过,便会发现那茶杯与端起来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尹相,好久不见。”卫国公似笑非笑的率先开了口,他并不试图和这个男人比耐心,曾经的教训告诉他,那样他一定会输。
他只是单刀直入的开口:“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出现在此处。”
尹北,或者说北宸并未看眼前这人一眼,神色平静,整个人端端正正的坐着,仿佛眼前并不存在什么人,他还是一个人静坐酒楼一角,自斟自饮。
卫国公不以为意,继续道:“莫非……尹相是来此恭贺我国圣上,迎娶贤后?哈哈哈哈!”
东乌国曾经的宰相来恭贺踏平他们国家的天龙国国君娶妻,实在是实打实的嘲讽,心xing再好的人,也会因此而发怒。
可北宸依然冷静如初,仿佛不曾听到什么话。
卫国公不死心,仍然试图套话,可惜他不论怎么说,哪怕穆秋也上阵与他配合旁敲侧击,北宸依然不动不语,就像块冷冰冰的铁块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一壶茶喝完,北宸才起身,踱步走出了酒楼,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样,不多一丝距离,也不会少一分,就这样没入人群,一晃便消失不见。
卫国公和穆秋刚刚起了要拦他的念头,登时一阵心惊ròu跳,竟无法控制身体动弹,直到北宸完全消失在人群里,他们两人才缓过劲来。
“小秋,你可还好?”卫国公握紧伴侣的手,发现不仅自己手心被冷汗浸透,穆秋也是如此,登时心疼的咬牙低骂:“该死的尹北!”
“仲彦,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将此事禀告圣上知晓……那尹北颇有些不凡手段,万一他有歹心,也好让圣上有个防范。”穆秋反握住爱人的手掌,低声道。
卫国公点了点头,匆匆结账后便递了帖子进宫。
龙寻得到消息那一刻,神识扫遍整个帝都,想也知道他根本找不到北宸踪影。
早知结果如此,龙寻也不失望,只是冲卫国公淡淡道了一声知道了,便让他退下。
卫国公往宫外走去时,恰好碰到了一身黑色劲装慢慢走在宫廷之中的尹宸,纵然陪在他身边那个金发金瞳七彩锦衣的男子相貌更为出色,卫国公还是因为尹宸那张刚刚才见过的脸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险些连手中故作风雅的折扇都捏不住掉了下去。
尹宸感觉到一股视线投注过来,机警的看过去,就见一名英俊的男子乱没形象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接住折扇,然后拼命揉眼,蠢的无法直视。
尹宸在沐凤令人安心的气场下心qíng很好,见此便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带着几分嘲笑意味的浅笑。
卫国公呆滞的看着那人冲着自己浅浅一笑,又悠然自得的背着手漫步向宫殿走去,不期然想起来传言中圣上娶的贤后是一位白痣的哥儿……
这位君后该不会和那个尹北有什么关系吧?!这位哥儿看起来也不像个哥儿,到底是不是尹北假扮来迷惑圣上的啊?!
卫国公忧心忡忡的回了府,将顾虑告诉了穆秋之后,长吁短叹,坐卧不安。
穆秋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仲彦你想太多,那尹北纵使假扮成哥儿,也不会扮成白痣。”
白痣的哥儿就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尹北怎么也算不得蠢,怎么会假扮成那样去迷惑圣上?他就那么有信心可以凭白痣也能将圣上迷倒?
穆秋还有一句没有说,何况那尹北虽然手段多有狠辣,却也自有一番傲气,他绝不可能做出以色侍人这种事的。
他眼里有野心却也有坚定,这种男人令人讨厌,却也不得不让人在某些地方感觉复杂的一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