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佑城内,沈夜看着新的灵力分身意图离开不周山未果,沉吟片刻,对身边的祭司问道:“巨门祭司已外出了?”
“尚未出行,大祭司。”
“叫他过来。”
雩风走到神殿内后,满是狂热的向着烛龙神像施礼,又趾高气扬颇为不敬的对沈夜说道:“大祭司~找我可是有事?”
雩风一向除了烛龙谁都不放在眼里,沈夜早都习惯了,寻常也不去管他做什么。
雩风这种人并没有什么善恶之辨自我中心严重,但他有相当狂热的信仰,只要是他信仰的存在,对方的任何话他都会严格遵守,并以信仰的行事准则要求自己。除了信仰之外,哪怕是大祭司也不能指挥他做什么。
如果雩风信仰的是邪神,他就将会是助纣为nüè滥杀无辜的魔头,但如果他信仰的是好神,他就是一个除了自大臭屁傲娇以外,比其他人更要善良的好人。
――其实包括沈夜在内,龙佑城内的所有人都有这个毛病。
沈夜对他态度不以为意,只是道:“上神一行即将前往朗德,谢衣近日研究出蓄灵珠,你届时将其jiāo于上神所用。”
雩风听到谢衣的名字,颇为不屑:“蓄灵珠……那种给偃甲用的破烂玩意儿,给上神拿去玩吗?哼,我自会寻找奇珍献给上神……”
“上神于外行走化身,灵力似有不足。”沈夜淡定道。
雩风:“……呵,谢衣平时只会玩弄奇yín技巧,此次这蓄灵珠倒是颇有用处。行了,我知道了。”
雩风话风转的太僵硬,连他自己也觉得甚是尴尬,招呼也不打一声,只给烛龙神像再次行礼后,便退出神殿。
当天晚上,沈夜带领祭司们祭祀完烛龙神农二神神像后,就见谢衣神态有些郁郁,便微微蹙起眉道:“你为何这般哭丧着脸?”
谢衣稍稍愣怔后,苦笑着摇头,而后收敛起自己的神色,宽厚微笑着道:“师尊……唉,无事。”
沈夜淡淡看着他,谢衣那副在外界无往不利的亲厚微笑渐渐挂不住,最后只好道:“不过是刚刚造出的三个蓄灵珠,今日被雩风全抢……全拿走了。我有点担心他会弄坏。”
“抢?”沈夜稍稍挑眉。
谢衣本已改口,没想到还是被沈夜听到了,只能无奈微笑,道:“倒也不是抢,雩风又留下了几枚奇石,应当是在外界找到的。”
老实说,自大狂妄的雩风会抢他的东西,谢衣并不奇怪,不过雩风还别扭的偷偷留下那几块奇石,倒是有点让谢衣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百年前他在龙佑城内醒来,发现流月城的困局已经破解,就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到龙佑城慢慢的改变。
不再压抑,绝望,空dòng,冷寂。他的同胞们虽然在不周山内的生活依然困窘,但每个人都是开心的,都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龙佑城的人们,不再像居住在流月城中时那样,仿佛被困住的野shòu,一个个心底都压抑着疯狂和绝望,就等什么时候爆发出来,会伤害到别人和自己。
就连他的师尊,如高天孤月,如今看到城内新生的孩子们,都会发自内心的露出些许笑意。
每每这个时候,谢衣都十分的感激烛龙上神。正是烛龙上神,让他们流月城没有走到绝境。
沈夜略过这个话题不谈,又说道:“近日你一直留在城内,祭司外界行走,却依然听到偃师谢衣的名字。你可知……是何缘由。”
“偃师谢衣?”谢衣有点茫然,微微皱眉仔细回想片刻,而后突然愣在那里,喃喃道:“难怪我这些年总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qíng……师尊,我需要外出一趟!”
沈夜轻“嗯?”了一声。
“百年之前我曾经以自己为蓝本造过一个偃甲人,又将自己记忆放了一部分在他体内,而后便在去往捐毒的路上,被师尊你带回龙佑城。那偃甲人行走坐卧与常人无异,又有我的一部分记忆……所以我想,可能外界盛传的偃师谢衣,正是他。”谢衣道。
沈夜看着他简直无语:“这件事你为何不早说?”
谢衣gān笑:“……这个,记忆取出一部分后,百年之前的事qíng就比较模糊,弟子不小心忘却了。”
沈夜摇头道:“也罢也罢,上神一行人正在寻找那位偃师谢衣的踪迹,等雩风传来消息后,我再去将那偃甲人带回。”
“师尊,我也能跟去吗?过了百年之久,他如今变成怎样,弟子颇为挂心。”谢衣诚恳道。
挂心你能把人一忘一百年?
沈夜也是无言以对,点了点头就一挥手叫谢衣赶紧滚蛋。
纪山。
眼看着到了夜晚,龙寻估摸着其他人大概已经睡下,便笼着黑袍起身走出木屋。
刚刚出门,他忽然察觉不对,扭头一看,就见夏夷则正好从木屋前小院的石凳上起身,冲着他抱拳道:“龙前辈。”
龙寻:“……”
然后又一个活力开朗的青年声从他身后传来:“夷则?龙爷爷,原来你们都没睡啊?”
“乐公子不也没休息吗?何况月色正明,对月赏景,小斟薄酒,也是美事。”
龙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