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松忙弯腰解释道:“是是是。”
期思却有些警惕,看看那男人,问缘空:“你认识他?”
缘空便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小云松。
小云松有些激动,确认道:“是家里人,小公子快走吧。”
缘空这才站起来,跟着小云松往寺里侧院去收拾东西。
男人没跟过去,反而转头看着期思,打量片刻,似是有话要说。
期思皮肤白皙,面貌俊秀。兴许是与缘空待得久了,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
但期思跟随重逸习武,身形挺拔,虽有些瘦,但身体带着小少年的力量感,缘空身形文弱些。
男人开口问道:“你是期思?”
期思点点头:“怎么?”
男人说道:“陆应秋嘱咐,要你和小公子一道随我离开。”
期思觉得有些奇怪,抬头问他:“陆应秋?他在哪儿?为何一直不传消息来?”
男人眉眼有些冷,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陆应秋有军务在身,他平安无事。”
说罢,男人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犹豫,又道:“期思,陆应秋有消息给你,关于你爹的。”
期思心里一提,直视他眼睛,问道:“他怎么了?”
男人犹豫片刻,看着期思开口道:“开战五日后,你爹带兵冲锋陷阵……战死北境。”
期思脑袋里“轰”地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爹就这么战死了?
他们俩根本都还没见过面!
呆呆站在那儿半晌,如堕冰窖,春末的风带着些山间林木的气味拂来,轻轻环抱着期思。
芳华寺大殿内高大的佛像捻指慈悲,俯瞰满殿的僧人,也看向殿外的众生世界。
期思回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爹娘都没了,他如今真的无亲无故了。
男人静静等待一会儿,观察着期思的神色,待他稍回过神来,从怀里拿出一块铭牌,递给期思。
那是一块军士铭牌,上刻有”期同清”三字——是他爹的名字。
期思坐在放生池边,手里握着他爹的铭牌,沉默不语。
他对他爹毫无印象,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现在人死皆空,心里终归不好受,无父无母,他真正是孤身一人。
黑衣武袍的男子跟他说了些什么,期思也没听清,只沉默地点点头。
男人看了看他,转身去找缘空他们。
过了不一会儿,缘空、小云松跟着男人从侧院出来。
缘空方才听那男人说了期思父亲的事,看着期思沉默坐在放生池边沉思着,身姿依旧笔挺,却少了平日的神采,侧脸被阳光打下分明的阴影,缘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男人只好过去拉起期思带着他离开,期思心神恍惚地跟着他们一起出了芳华寺。寺外街角处,有两辆马车等候着。老管家也在马车边,显然是那男人提前打过招呼。
期思眼角发红:“你要保重……”
老管家老泪纵横。
缘空问黑衣武袍的男人:“他家里怎么办?”
男人转身扶缘空上马车,答道:“陆应秋会叫人来照看,小公子这一路就照应着他些,有事叫我。”
随后男人把期思带上马车,转身跨上一匹高头大马,小云松带着两人的行李乘第二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