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帝紧蹙的眉头这才消解些,对于期思来说,最重要的是姿态,任何时候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敢顶着淮王的皮,真真切切去做皇室中人才有资格做的事,那便是越线了。
“为何不直接呈与孤?”鸿嘉帝语气稍缓。
期思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朝中事情,不都是要上奏来办吗?”
公事公办,永远是理所当然的,鸿嘉帝也没话说了,反而笑笑,摆摆手:“罢了,此事你就莫再插手,顺着来吧。”
期思半解不解地点点头。
鸿嘉帝瞧着他,末了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期思心中一动,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微微低着头,十分恭敬。他知道,鸿嘉帝多半是想起瑞楚来了,可自己如今的处境,鸿嘉帝往往是念不起旧情的。
应付过鸿嘉帝,期思回到淮王府,虽说淮王这身份是假的,但到底是暂时属于自己的地方,元酀又在这里等着自己,便有了归属感,身心放松下来。
一进厅内,却见元酀和虞珂正相对而坐,管家有些紧张地陪着。
期思笑笑,让管家撤下去,不必陪着了,又朝虞珂点点头:“何时来的?”
虞珂起身过来,上下打量期思,清秀眉眼尽是不放心:“才来不久。”
期思安抚他:“不过是与陛下单独说些事,每次我被留下,你都心惊胆战的。”
虞珂皱眉:“你如今是什么处境,我能不担心么? ”
元酀泰然地坐在那里,瞧着他们,微微一挑眉,俊美之极的眉眼着实有些耀目。
期思看看他俩,问道:“你们认识了?”
元酀点点头:“听说静王爷与你自小一起长大,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虞珂笑容有些冷淡:“亲王风度过人,本王也是久仰”,又转头看期思,“管家为何说他是你的人,语气还那么怪?”又问:“管家说亲王昨天与你同住一屋,淮王府客房不够用?”
期思不知为何,被虞珂一连串质问搞得有些哑口无言,愣了片刻,笑笑道:“元酀……他与我素来一起住,也确实是我的人。”
元酀闻言,唇角勾起,灰绿眸子光彩照人,瞧着期思,尽是柔和之意。
虞珂倒是一愣,看着期思坦然璀璨的笑容,明白其中意思,垂下眼睛片刻,默了默,道:“这……如此。”
期思微微歪头去看他:“喂,不会不理我了吧?”
虞珂哭笑不得:“怎么会,只是有点惊讶。”
期思大笑,又开玩笑道:“若你不理我了,这江梁城就真没朋友了。”
元酀修长的手指在桌边敲了敲,提起正事:“你们陛下怎么说的?”
期思拉着虞珂坐下,舒了口气说:“也没说什么,不过这事林玉是没跑了,嘉王那边嘛,少了林玉这得力臂膀,也得气一阵子。”
虞珂问他:“为何让大皇兄去表奏,万一他不愿与你合作,岂不是冒险?日后这种事,尽可让我来做,至少不会半路背叛你。”
期思心里一暖,微笑道:“这些事总归是刀尖上走路,我和陆应秋不能置身事外,但你可以,就算是赌,也要留一条退路,你就是我们的退路了。”
虞珂也明白他们的用心,凤目微敛,轻轻叹口气:“期思,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