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青抬脚要走,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一件外衣和披风,这才说着管事指的地方快步赶过去。
他到地方的时候,亭子里已经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酒坛子了,还有几个摔碎的酒坛子。
他绕过去,斐济背对着他,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坐在那里吹冷风,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壶,酒壶里的酒正晃荡着,有一下没一下往外偷跑。
江落青脚步顿了一下,如果斐济是个女的的话,他这会儿就上去强硬的把酒壶拿下来,然后叫人把她扶回去休息了,但斐济不是。
斐济如果是齐度这种和他平辈的人,江落青上去就陪着喝一会儿酒,然后两人打一架发泄出来,第二天有事情就解决事情。
但斐济是他师兄,他不能没大没小,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方法。江落青上前把正在给地板喂酒的酒壶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把手里拿着的外衣和披风全部都盖在斐济身上。
他歪头往斐济脸上看了看,如果人已经睡着了,他就叫人来把斐济送回屋子里去。
他眼睛看上去,就对上了一双半睁不睁的眼睛,在亭子里灯火的映照下,那双泛红的眼睛暴露出来,给一向温文尔雅的斐济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兽性。
他嘴唇动了动,江落青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把耳朵往他嘴边凑了凑,这才听清楚斐济正在问他,“你怎么来了。”
斐济对于自己亲生母亲的记忆很少很少,他做出这个哄江落青的局的时候本来是没想过把自己带进去的。
但酒一喉,思绪一放,他不知怎么的就从脑子里挖出了那少的可怜的关于那个母亲的样子。
斐济的长相很大一部分都是遗传自她,哪怕不笑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别人也会觉得这人真是一个温和的人。
斐济想着想着,那些画面就散了,散到了鹤山上。
那时候他的势力还没建起来,斐家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消息,她因为以前派杀手的事被自己相公疏远,有了忌惮,就干脆买通了鹤山上的人对斐济动手。
斐济可是一直标榜的温和品行好的大师兄,自然不能打回去,只一直防守,这样下来总有疏忽被伤到的时候。
这时候,江落青就跟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傻子一样跑出来了,天分还不错,一招招拼出去自己身上受了伤,也在别人有意相让之下打了个平手。
江落青的背景可是众所周知,丞相府的最受宠爱的三公子,因为他想学武,即使丞相极为讨厌江湖中人,还是为了他跟鹤山掌门接触了。
鹤山也因为背靠丞相府和其他几个小世家,势力因此越来越大。
鹤山中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没几个脑子不灵光的敢招惹这个江落青。
斐济当初被救下,装模作样的道了谢,又做了一些他当师兄基本该做的事情,他本以为这样把江落青救他的恩情还清了,江落青也会疏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