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义就是这个时候摇着扇子过来了,他身后是打着伞,提着从当地官员那里弄来的冰的侍女。
装着冰块的铁炉被棉布包裹着,一是怕冰化的太快,二是怕冻伤别人的手。
秦子义让人把东西放好,然后就把几个侍女遣出了这个林子,他掀开袍子席地而坐,却不见身边一向规矩的江落青跟他打招呼。
他转头一看,却见江落青正蹙着眉靠坐在冰炉旁边,他眼睛不知何时闭起来了,现在看过去,脸色已经变得嫩红的,带着粉色,看起来像一颗没得到照顾,十分委屈的桃子,水灵的让人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咬一口。
秦子义对着他这样子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轻声叫了几声江落青的名字。
江落青迷迷糊糊的哼了两声算是回应,然后陷入更加模糊的状态,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很难受,一直很难受。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到了清爽,然后慢慢的就不难受了。
江落青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外面日头已经西斜,而他床边坐着脑袋一点点打着盹儿,脚下趴着冬眠的秦子义。
江落青把被子微微掀开一些,让屋子里冰块熏出来的冷气飘进来。
他是真的没力气,手脚动一下都觉得疲乏,身上盖着被子,却觉得负重累累。
他动静小,也没引起秦子义的注意。秦子义好像是累极了,就安静的坐在那里打盹。
他坐在床边,江落青一侧头,就能看见他。
江落青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秦子义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江落青并不想把他吵醒,所以自己的呼吸都慢慢放轻了。
他躺着,视线从下往上看秦子义,就这样秦子义还是好看的,容貌俊朗,打盹的时候眉头轻皱。
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持续多久,等到夕阳将窗边染红,房门就被人轻轻叩响了,外面的人敲门也是有规矩的,轻轻灵灵的三下敲完就停住了。
秦子义被这声响叫醒,垂着脑袋皱眉睁眼,不耐的眼神就跟江落青对上了。
他停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勾着嘴角对躺着的人道:“你醒了?”
江落青点点头,身上这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撑着床板坐起来道:“我睡了多久了?”
秦子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摸道:“一两个时辰吧。”
他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侍女恭敬的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白瓷碗。
江落青看的清楚,白瓷碗的盖子被掀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并不是粥之类的,看起来更像是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