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干净如玉石碰撞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语调是漫不经心的,“你别多想。”
黛木回神,轻声“嗯”了一下。
江落青并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他今天依旧爬上了三楼观察。
他手上拿着记载前两天侍卫巡逻的时间地点间隔,他定定的观察,发现第三天的巡逻时间和地点跟第一天完全相同。
这个发现让他轻松了不少,晚饭都多吃了一些。黛木相对来说更安静了,虽说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抗拒,但也绝对没有以前对他那么热切了。
江落青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也清楚黛木的做法无可厚非,所以他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上面。
他现在对这里实在是不想多费心思了,不管是人还是物,他已经试过不止一次想跟侍卫沟通出去了,但他的武力没恢复对方采用人海战术他根本打不过,讲道理他根本就不擅长。
这几天他止不住的越来越烦躁,而且他见不到秦子义,想跟秦子义认真分析讲道理都没处可讲。
房间里点着灯火,他坐在桌前执笔描绘着出去的路线和时间,笔尖在纸上潇洒的掠过,孤鸿落雁般擦着水面飞过去一般,线条流畅简介的赏心悦目,自带风骨。
江落青画完收了笔,他拿着纸也不急着吹干,就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地点分布和大概时间,还有路上些许会碰上多少人,等都记在脑海里之后,他拿出火瓷小盆,把还没干透的纸放在灯火上烧了个一干二净。
刚刚烧完,门就被叩响了。
江落青随意的把桌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这会儿应该是黛木给他弄好沐浴用的了,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弄,时间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
“进来。”
他抬手解了外衣,然后是中衣,旁边摆着两套干净的里衣和中衣,是他等会儿要换的。
他把中衣脱掉,把外衣披在身上,拿着赶紧的里衣,打算等会儿洗完了换上。
结果转身看到门口的人,他脚步就顿住了。
秦子义正站在那里,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和脂粉气,隔着比较远江落青也能闻见。秦子义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他脸上有点微红,像是被酒熏的,他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江落青,目光幽深,像是醉糊涂了。
江落青被他这么看着,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那天秦子义在书房里说的话,他皱了下眉头不自觉的把外衣穿的整整齐齐的,全然没了刚才懒散悠然的姿态。
他这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一直笔直的青竹,向上生长。
秦子义看他这样,噗呲笑了一声,抬脚跨进屋子里,他走到书桌旁看着火瓷盆里的灰烬挑挑眉,回头看了一眼浑身紧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