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那人一推开门,幺儿便忍不住的一脸笑意“今日我这怎么这样热闹,梨娘前脚刚走,你就来了”
那人着一身暗红色常服,领口袖口皆由黑线绣一条滚云边,手里提着一袋杏仁酥,刚放下,就轻车熟路的坐上榻,笑意盈盈的说“还好她走了,不然她那个吵闹的性子我头都要炸了”
噗呲一声幺儿笑着说“你还嫌她吵,她每次还嫌你吵呢”
从前每次在幺儿这推杯换盏,肆意潇洒,魏铭启总是陪幺儿坐在榻上,看着梨娘和贺佑棋推牌九,掷色子,定要把那色子筒掷的叮咣作响,吆喝声音也是此起彼伏,仿佛谁的声音大谁的就比较厉害。
“你们小点声,幺儿好静”叫得声音太大了,魏铭启每次都会一脸嫌弃的说上一句。
“没事,我喜欢热闹”一片笑意盈盈,一弯潭水般清澈的眼。魏铭启一把将幺儿搂入怀中,在洁白光滑的额头亲上一口,一缕淡淡的檀香入味。
“你们俩真腻歪人!”贺佑棋抱怨一声马上又转头打开自己的色子筒“我大!你喝!”
梨娘也不畏惧,一只脚踩在板凳上,一只脚站在地上,仰头喝下一杯酒“再来”将那色子摇的天摇地动。
“听说她快要赎身了?”贺佑棋剥开一枚橘子,掰下一瓣递到幺儿手边。
“大约是快了吧”橘子的酸味在口中四溢,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呢?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微不可即的苦笑一声。
“这春风楼哪里是挡得住你的,只要你想走……”
“我愿意在这里待着,躲清静”话还没说完便被幺儿一句躲清静给顶了回来。
春风楼本该是烟花俗尘的地方,却对于幺儿来说,比外面的一方世界要清静的多。这的人多是直白且□□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于我欢情,我于你千金,银货两讫的行当,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比一方小窗外面的世界要简单的多。
“我……我们,最近没时间来看你,你怎么样,还好吗?”一句我已经说出口,又忍不住改成了我们。
“我很好”幺儿的脸上到没有什么表情。
“近来又下雪了,你要多注意身体”
“嗯”
“过两日数四九就更冷了,别出门了”
“知道”
“少写点字,大夫交代了的,身子不好就该多养着”
“好”
“你呀你……”千言万语在嘴边,融化成几句多余的唠叨,你呀你,说到底还是太过执拗,你呀你,就是太有骨气,你呀你,就是太有性子,你呀你,就是心思太沉……贺佑棋的心里滚动千万遍的规劝到了嘴边还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一句你呀你便草草了事,后面的话咽下肚来,烂在心里。
临走的时候贺佑棋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转头说“他……”停顿一瞬,倏忽又说“我过段时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