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臻摸了摸鼻子,好吧,这回连说自己在搞卫生的谎言也被戳破了。
好在邵季泽并未计较这一茬,他伸手,把方宜臻拉到了自己的身侧,然后对还处在震惊之中的严老头道:严老师,能把顾谨的试卷给我看看吗?
严老头目露怀疑,严厉的目光扫过两人:季泽,你怎么会成了顾谨的监护人?
就在今天确定的。我决定收养他了,所以以后他在学校里有任何事qíng,老师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帝音是邵季泽的母校,严老头也曾经是他的数学老师。邵季泽高中时期不仅在音乐上的造诣远超同龄人,文化课的成绩也非常拔尖,无数次有重点高中的校长来挖人,都被他拒绝了。如果不是高考那天他因为意外漏考一门,毫无疑问,他会是那一届帝都的高考状元,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缺憾,所以那一届的所有任课老师都对邵季泽印象十分深刻,也包括严老头。
在所有老师眼中,邵季泽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对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看起来面容温和,也好像时时刻刻都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外人。
这使得他从未跟任何人走的很近过。
因为了解邵季泽的xing格,所以当邵季泽以肯定的口吻说出自己是顾谨的监护人时,严老头才会那么不敢置信。
过了半晌,严老头把试卷给了邵季泽。
邵季泽低头看了一遍,道:思路清晰,答案正确,我认为没有问题。
严老头瞪了眼方宜臻:你今天才决定收养顾谨,当然还不了解他的qíng况。我当然知道他的订正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他能做出这么完美的答案,怎么可能只考32分?肯定是他之前借了同学的试卷把答案和过程背下来了!
邵季泽转头,看向方宜臻,方宜臻与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澄净一片,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
我相信他。
方宜臻心底一暖,忍不住慢慢咧开一个笑容。
邵季泽看向严老头,语气不急不缓:老师,您没办法证明顾谨是抄同学的,但是顾谨有办法证明这是他自己写的,您可以现场出几道与这张试卷上相类似的题目,如果顾谨真的是为了应付您而抄同学的,也不会花时间去仔细看过程学解题思路。到底是真的会还是抄同学的,一试便知,您这样还不了解事qíng真相就对孩子恶语相向,不仅会给孩子造成心理yīn影,也失去了为人师表应有的模样。
严老头心头隐有怒意。他教书那么多年,因为有能让学生成绩更上一层的实力,所以从未被家长撂过面子,然而现在却是他曾经的得意学生站在他面前指责他有损教师形象,放在谁头上能不生气?他冷笑了一声:好,我现在就给他出几道题,你也好彻底了解一下顾谨的学习qíng况。
严老头坐了下来,拿起笔,刷刷刷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题gān。
邵季泽抬手,摁在方宜臻头顶上,语气平和下来:饿不饿?
方宜臻点头。
想吃什么?
方宜臻想了想,想吃火锅。
邵季泽眼底露出一丝笑意:那就火锅,恰好我也很多年没吃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严老头出了三道大题,与试卷上的题目都有相似之处,方宜臻接过纸张,坐在空位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微huáng的夕阳光洒在他墨黑的发上,发梢似有亮光跳跃。邵季泽也找了个凳子坐下,目光一瞬不错地落在正在埋头写字的少年身上。
阳光打亮了他半边侧脸,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低垂,时不时微微一颤,就像一把羽毛刷子一样,轻轻柔柔地扫过邵季泽的心上,一种不可名状的痒意逐渐向全身蔓延开。
他不由把目光慢慢移向方宜臻那粉红水嫩的唇瓣。也许是少年的小习惯,在专注之时上牙一直轻咬着下唇,片刻后,他松开了牙齿,湿润的下唇解放了,在阳光下微微闪着水光。
等邵季泽回过神时,他已经这样专注出神地盯着方宜臻看了很久了,他勉力按捺下内心不可名状的隐约躁动,为了转移注意力,把目光移向了方宜臻那正在啊奋笔疾书的手。
手掌不大,骨ròu匀停,手指纤长,白皙的肌肤覆盖在上,淡青色的血管游移其下。这是双令人忍不住心生遐想的手。
邵季泽再一次看出了神,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副虚渺的景象那只纤瘦的手缓缓顺着他胸膛起伏的曲线往下移动,圆润的指尖仿若信手弹拨琴弦一般点着他的肌肤
惊觉过来自己在遐想什么,邵季泽微微蹙眉。
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荒谬的念头?难道是今天下了飞机就直接来学校,太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