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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士用符变出一根硕大的木桩,几十上百个士兵合力抱起,开始往墓门上撞。一下一下,一声一声,节奏有序,仿佛是沙漠的心脏在跳动。

☆、第三个世界

大抵是他们炸弹数量带得不够,所以只炸碎了密封用的松香,可松香之下的石墙上fèng隙都被铁水堵得死死的,厚度必然也不小,用木桩子撞能撞开才有鬼,又不是一根横木倒下就锁住的城门。牧轻言翻了个白眼,腹诽着。

曲泊舟看出他的心思,在士兵们扛着木桩后退之时伸手一指,不是说今晚会‘开门’吗?你看墙上被撞出的印记,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用这么简陋的方法破墙而入。

牧轻言望过去,此时木桩又再次撞上外墙,反冲力让士兵们又退回去,这个间隙里牧轻言看清了墙上的印记。那应当是事先用笔在木桩切面上勾勒出的,像印章般印上墙面去,是个构造繁复的阵法,不知是何材质调出的墨,黑中隐隐泛红。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画上去?新的疑问接踵而至。

石旷站到牧轻言肩旁解释道:关键在于那根木。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chūn,八千岁为秋。当然他们手里的不可能是那根上古高龄的椿树,不过年岁也不小。树者,上及天,下入地,jiāoyīn与阳于一身。在长寿的树身上着墨,借其yīn阳之力,事半功倍啊。

牧轻言点头表示理解。

天黑下来的同时风雪也渐歇,晴雪之后有星子亮起,稀稀拉拉地散落天幕中,仿佛是一只只眼睛在向下窥探。

不远处的军队已经停下辛苦作业,燃起篝火开始煮晚饭。牧轻言、曲泊舟还有那三名异士席地而坐,垩蚋蜷在牧轻言身边打着呼噜。曲泊舟的小锅被落在了之前的地方,他们只能就着凉水啃gān粮。

两方人都在等待所谓的开门,牧轻言有些无聊,gān脆靠在垩蚋身上闭目养神。而这一闭目,他又见到了那个便宜弟弟。

他站在一片幽蓝的空间内,远处连着天,亦或是他就在天上。视野里有一棵树,枝叶繁茂,明明无风却在轻微摇晃,簌簌之声不绝于耳。与天空大地同色的花落得纷纷扬扬,有个少年身披轻甲,花瓣洒满了他的肩头。

白砂海,诸天神魔禁止涉足之地。原来哥哥将剩下的半具龙骨埋在了这里,害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少年分花而来,一字一字说得缓慢,如同锤子敲打在牧轻言心上。

一个向前,一个后退,这片区域无穷无尽,也不知耗费了多少时间,依旧是没有走到尽头。

你的名字。牧轻言道,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你名字。

那是因为哥哥你不愿想起来啊。少年的眉眼染上哀愁,他朝仅一臂之遥的牧轻言伸出手,我是朔夜啊,时聿的弟弟朔夜。

牧轻言却是将手收到身后,拒绝之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朔夜,我不是时聿,我叫牧轻言。你站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朔夜听话地将手放下,眼里闪着亮光,语气格外的理所当然,一母同胞,你比我先爬出来,你当然是哥哥。

你说得很对。牧轻言无力道,但是我是我妈生的,你是你妈生的,我们俩不是一个妈。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你忘记了所有重要的事qíng,要不是我找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你永远都不会记起!朔夜吼着,他上前一步将牧轻言箍在怀里,死死圈住那挣扎的双手。

朔夜力道之大,让牧轻言感觉手都要废了,他随之停止手上的动作,屈起脚将膝盖上顶,没想到朔夜一吃痛将他搂得更紧。

真是个不要命根子的怪物,也是生平头一次遇见。牧轻言眼珠子一转,瞥见朔夜身上的轻甲并没有护住脖子,便一口咬了上去。

牧轻言如今这具身体什么都不好,就是牙齿尖利,什么硬东西嚼起来都不费劲,他这一口下去即刻见血。朔夜不怒反笑,但终究还是松开手,并且后退半步。

没想到哥哥变得这么烈xing了,以前打我都不愿意亲自出手的。牧轻言嘴角还残留有朔夜的献血,被对方轻轻拭去。

牧轻言弄不懂他,盯着那双带笑的眸子又惊又怕。

明明每次被抛弃的都是我,哥哥不该露出这样的表qíng。

牧轻言手指间的戒指触感冰凉,内心唾弃一番后拔腿便往后跑,朔夜刚要追,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牧轻言!

牧公子!

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牧轻言一抬头,看见声音来源的方向有光亮起。他顾不得失衡,跌跌撞撞朝那点亮跑去。

哥哥,你逃不掉的。朔夜的声音依旧带笑,他明明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牧轻言仍感觉那声音是贴着他耳朵。

牧轻言跑到光所在的地方时,整个空间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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