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这么想着,却听见金发男人一口拒绝。
不必了,本王亲自去见他。豹王的态度特别qiáng硬。
见他如此软硬不吃,狐王眼里的笑意终于微微收敛了一些,他定定地望着金发男人,两双一金一紫的瞳眸相持不下地对峙着,如同一场无声的较量在空中上演。
半晌过后,狐王终于率先妥协,他慢慢放松神色,深紫色的眼底缓缓蓄起一波笑意,恢复常态温柔的模样。
既然豹王如此坚持,那就请您跟我来。
狐王说着转身,豹王一语不发跟了上去,御花园的其他人见状纷纷低头退避三舍。
两人一路无话的穿过狐族王宫一座座jīng致奢华的宫殿,来到位于偏西角落里的黑暗地牢。
这座设置在王宫里的地牢相比较刑部大牢要更为yīn森和血腥,因为这里是专门为了王宫里犯了错的宫女侍从们行刑受惩而准备的地方,是王宫里让人最为害怕和谈之色变的地方。
豹王一路走过来看到的狐族王宫有多辉煌,那么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地牢就有多肮脏。
厚重的投不进一丝光亮的大门,走过长长的通往地下的石阶,映入眼帘就是一间挂满刑具的刑房,左边的过道再往里就是一间间的牢房。
景曦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那也是唯一一间有窗户的牢房,算是对他王子身份的特别优待。
此时这座地牢里,除了景曦之外,并没有关押其他的犯人。
这也就是说,在这三个月中,他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果是一个心智健康的普通人,被这样折腾了三个月后估计早就疯了。
景曦很庆幸自己的异于常人,不受影响地熬了下来。
就是模样又变得犀利哥了一点。
听到脚步声时,他从跟小九的唠嗑扯淡里回过神,两眼有些虚焦地望向门口。
这幅模样落在豹王眼里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疼,脸上虽然还算gān净,但是原本光滑如银的长发这会儿仿佛失去了光泽似的暗淡不已,他蹲坐在石chuáng前面的地上,眼睛里那种鲜活耀眼的目光变得恍惚涣散,活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后终于连自己也放弃了自己的蔫了吧唧的小可怜。
豹王心里的怒火瞬间就沸腾了,一脚踹开牢房的门,男人大步走进去,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伸向青年。
青年定定地望着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男人越走越近,银紫色的瞳眸仿佛又被注入了一丝生气般越瞪越大,终于在男人那只宽大修长的手掌伸向他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却是如遭电击地往后一缩,避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没有直视对方,láng狈不已的青年偏过脸低低地开口,声音是那种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你回来
话没说完就被豹王qiáng行拽住手腕拉了起来,景曦条件反she双臂并拢抵住男人的胸膛,阻止他靠过来,然而这接二连三的下意识的闪躲动作却让豹王眼眸一沉,面无表qíng的男人无视了他的抗拒不容拒绝地将青年压入怀中。
景曦不自在地挣扎:等等啊王我身上很脏
虽然豹王回来的前几天他才洗过澡,但牢房这种地方总让他感觉有股挥之不去的味道,他自己待久了大概是习惯了所以没有闻到,但豹王就不一定了。
别动!置若未闻的男人非常qiáng势地把这只属于他的狐狸打横抱起。
公主抱。
老实说,景曦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有点羞耻,连他这个活了几辈子的大老爷们都有点hold不住,与公主抱相比,他宁愿自己被用抱小孩那种兜住屁股的方式。
然而,这种话他此时不能说。
挣扎无果之下,景曦只好祭出老办法,嘭地一声,变回了小狐狸的形态。
然后,他终于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窝进男人的怀中。
在离开地牢之前,豹王冲全程微笑围观的狐王丢下一句:本王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随后男人便抱着他的小狐狸,气势汹汹地走出了牢房。
从地牢出来,狐王身边一位机灵的侍从立刻迎上前:豹王陛下,小的已经让人准备好热水了,请问您是否此刻陪殿下前往?
豹王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带路!
是,那么请豹王陛下跟小的来。
成功把他们领到浴池,侍从很识相地没有询问是否需要人服侍,带着两人在殿外候着了。
感觉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景曦才从男人怀里抬起头,两只前爪搭在豹王的手臂上,试图从他怀里跳下来,不过他尾巴刚一动,就被一只大掌摁住了后腰。
长本事了啊你,豹王居高临下地捏住景曦的狐狸嘴,我走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
景曦心道我当然记得啊,你说让我留在王宫,等你回来嘛。
知道男人这是在指责他不该随意离开豹族的王宫,想要说话嘴巴却又被捏住了,景曦死命用爪子扒开豹王的手,底气不足却又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可他是我父王。
而你已经属于是我的狐狸,无论生死。豹王qiáng调了这句从青年自己的嘴里说出的话。
景曦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得沉寂,但在对上豹王的目光后,他却又冲男人微微笑了起来:不会有下一次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因为这已经是最后一次。
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豹王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蓦然转深的眸光深深地打量着他,像是要从青年银紫色的眸底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景曦不闪不躲地和他对视,目光如水一般清澈坦dàng,无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