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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都不能承认照片里那个和靳雨青一样面容的少年就是靳雨青自己。不管是从靳雨青毫无印象的个体记忆,还是别的什么比如照片背景里,那台今年才产出的冷冻仪型号;或者少年左侧太阳xué附近,那个结了痂的弹孔;亦或者,他单侧耳垂上,一颗耀着微弱反光的独钻耳钉。

周蔚注意到,那只耳钉和杭锋那天嵌在衣领上的装饰钻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靳雨青摸了摸自己毫无疤痕的太阳xué,以及完好无损的耳垂。然后猛地一抬手把智仪扔了出去,实打实地狠狠地扔,砸在结实的墙面上撞出碎裂的声响。

那是气馁,是无能无力,也是无法辩驳。

那不是他。

那才是那个十六岁朝自己开了一枪的顾允清。

第112章枪与玫瑰13

周蔚站在靳雨青的门前,屡次抬手,指骨蜷曲着悬在门板前,整个人好像一尊僵化的雕塑。他知道靳雨青需要冷静,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沉下心来,相信靳雨青有处理事qíng的能力,但是紧绷的神经唆使着他眼部的小肌ròu,反反复复的收缩。

雨青,吃点东西吧,我放在门口了。他揉了揉眉骨,弯下腰,将装着清淡小食的餐盘放在门口的脚垫上。

紧闭的房门里传出脚步声,周蔚匆慌抬头,从突然自里面打开的门fèng里对上一双yīn郁的眼睛,他心里一惊一喜,唤了声:雨青?

他的眼眶没有红,发丝拢束在肩前,连衣着都是整整齐齐的套装,好似那件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只有雪白的巩膜上星星寥寥的细密血丝还能看出,他对那张照片到底还是在乎的。

靳雨青垂下视线,先是在脚垫上的牛奶杯里兜了一圈,然后才转停到周蔚的脸上。他抬脚跨过餐盘,伸手握住了周蔚的领带,破天荒地把自己埋在对方的胸膛上,用力呼吸着周蔚身上的气息,汲取能够令jīng神安定下来的养分。

后颈微妙的弯曲低垂,看上去那么脆弱。周蔚的手指从算珠般的颈椎棘突边缘划过,指下触感如走过一匹轻而凉的白色丝绸,他张开虎口握住颈部的底端,好像就这么一捏,对方就会像只天鹅一样垂颈而亡。

靳雨青的声音发着闷,对周蔚说:帮我找个心理医生吧。

周蔚一愣:找什么?

心理医生,我想知道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是什么。靳雨青说着迟疑了几秒,改口说,应该说是真正的顾允清的记忆。有人在在创造我的时候,不可控地将它们带入了我的大脑,我知道,那些梦里的事qíng都是真实的,是顾允清留下的痕迹。

他在说创造这个词语,这让周蔚难以抑制的心酸。不过一夜,他就接受了自己是个人造人的事实,并将它冷静地陈述出来。

好。周蔚答应下来。靳雨青听到后只是点点头走开了,他站在原地望着对方jīng瘦的背影,那套在西装里的骨骼肌ròu无不散发着孤独的味道,忽然地,周蔚迈开一步,叫道,靳雨青!

靳雨青回头。

不要入戏太深。周蔚嗫嚅道。

他看了看周蔚,什么都没说,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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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靳雨青找的心理医生三天后的晚上就抵达了中央宫,是司雪衣在f区结识的无照野医,体型微胖,是仙人掌属种,还酗酒,酒jīng没能侵蚀他的大脑简直是个奇迹。

任川在单独辟出的一间治疗室里等着自己的病患,传说中的王。

他四处打量这座华丽的中央宫,绮丽的灯光效果也不能将它的空dàng掩盖。对一届君主来说,这座王宫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从手边的窗口里,还能看见远处的厄洛斯大厦,那边的玻璃幕一层一层的亮起来,充斥着商业都市的奢靡之气。而被包围在其中的中央宫则显得分外落寞。

这是一处空有繁盛外表的建筑群,掩埋着一个行将就木的君主的灵魂。

f区是个大染缸,可以知晓许多事,这个叫顾允清的王已经是杭锋手里的提线木偶,落魄到需要背地里寻找心理医生催眠自己以缓解度日的地步。

任川叹息一声,背后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他回头,看见一位雅淡俊朗的年轻人伫立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位在f区大名鼎鼎的周蔚,他瞬间就明白了门口的男人是谁,略有些惊讶地定住了视线。

靳雨青走进去,自觉在房间里唯一一个治疗椅上坐下来。

任川做了多年心理医生,见过形销骨立郁郁寡欢的,也见过歇斯底里面红耳赤的,更见过一言不合就要死要活的病人。而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个在经济巨鳄的压榨控制下夜不能寐的傀儡君王,他竟连一丝要接受催眠的慌张都没有,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有熊熊的yù望,但却绝不乱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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