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猎猎拂动,那人缓缓接近靳雨青,黑色的兜帽罩住男人的上半张脸。他微微低下头颅,审视着青年的容貌,看接近凝固的鲜血在青年的身下铺陈着。他随手捏起一块冰块,在血色中沾了一圈,摆放在靳雨青冷得发紫的唇fèng上。
红与紫的斑驳颜色融开,似一朵有毒的罂粟花。
那人轻轻咧开嘴角的弧度,视线从靳雨青的脸庞上方擦过,看向对面,道:尤里卡,我的孩子,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我宽恕你。
尤里卡!那只黑láng在那边吗!靳雨青因为无法扭头而皱起了眉峰。
魔窟主人抬起手指,指尖的红色液体滴在他的脸上,宽大袖口在靳雨青鼻尖扫过,一阵异香漫在空气里,渗进了呼吸。靳雨青知道,那是解药,因为他顷刻间就有了活动的力气。
他先是用了几秒时间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一个露天的雕刻着巨大眼睛图腾的祭坛。他刚才就躺在祭坛的中间,图腾中心一个升起来的台子上。
台下四周是沸腾般冒着泡泡的血水,魔窟的主人正赤脚站在里面,身后的祭坛外低头跪着两名白色裙裳的年轻女子。
靳雨青一个轱辘翻起来,掀起盖在身上的白色布料往腰间一裹,同时出手如风,向魔窟主人袭去!那穿得像巨型蝙蝠一般的男人只是噙着笑,硕大兜帽因靳雨青煽起的掌风而瑟瑟晃动。
快速的出击令靳雨青掌握了主动。
而就在此时,阵阵狂吠从背后响起。
魔窟主人无视向自己袭来的手,笑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我最重视的孩子仍然企图背叛我。
靳雨青心有灵犀的回头,看到十几头花斑野láng将一头乌黑毛色的大láng围在中间。黑láng的后足和腹部都被利齿咬伤,皮毛合着血黏在一起。láng群呲牙咧嘴地盯着它,而它却虎视眈眈地瞪着靳雨青身前的神秘男人,眼睛里的仇恨显而易见。
尤里卡!
真是个嘲讽的名字,尤里卡你还配不上它。呵,不是谁都有能耐噬我ròu饮我血,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重?看来,你比较想要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畜牲。
最后一字铿锵落地,魔窟主人挥挥手指,láng群蜂拥而上,与尤里卡迅速撕咬在一起。哪怕尤里卡是只头láng,在这个脱离了他统治范围的地方,他头láng的身份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更招致对方的凶狠攻击。
放了他!靳雨青qíng急之下,一把扣住男人的咽喉。
你说什么?魔窟主人道。
靳雨青手下用力,指甲几乎嵌进男人苍白的皮肤里,再一次重复道:我说,放了他,你不想看到自己身首异处吧?
魔窟主人冷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嗷呜!吠乱的láng嚎吼叫起来,一匹个头与尤里卡差不多大的灰láng咬住尤里卡的后颈,用力将黑láng拖拽到自己主人的脚边。
男人眯起眼睛,嘴里念了什么,正在灰láng嘴里挣扎的尤里卡霍然一僵,四肢抽搐,突地窜跳起来咬住靳雨青的手臂。
是你在控制他!你这个吃人的怪物!靳雨青不得不松开手,躲开黑láng,为地下穹窿里尤里卡的异常表现找到了罪魁祸首。
怪物?魔窟主人笑了一声,只一抬手,又从yīn暗处窜出几十头láng来,齐刷刷地涌向靳雨青,饶是他身手再利索,也免不了被这些野shòu压在了祭台上,气喘吁吁的怒视着。
男人捏起他的下巴,鄙夷地俯视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年轻王族,嘴里却吐露着恶毒的话语:漂亮的美人比起我,主动与lángjiāo媾的你才是怪物!埃米尔·琼斯殿下,láng的滋味如何?能否满足你那不堪入目的yínyù?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让我的孩子们给你来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靳雨青紧瞪双眼,反驳道:闭嘴!他不是láng你到底是谁?岩岛的主人,还是红教的父神?!
父神这个称呼从你的嘴里念出来,别有一番滋味。男人笑道,不过你既是我这叛子的jiāo配对象因我是生养他的父亲,按照你们人类的规矩,你也该称我一声父神。
不过他停顿少许,命手下一头láng将靳雨青脏兮兮的脸蛋囫囵舔了gān净,才点点头满意道,嗯,确实很像如果这张艳红小嘴不总是口吐狂言的话,我倒不介意让你成为神的新娘,长伴我膝下。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几名跪拜侍女纷纷抬起头来,愤恨地瞪着靳雨青。
呸!靳雨青啐道。
魔窟主人毫不在意,略回头给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侍女就快速起身离开,片刻呈上来一套衣物和首饰。
你在侮rǔ我?靳雨青看到那身大敞着胸口的粉白色裙衣,以及金银满眼的手镯项链,甚至还有一条水晶腰饰。
男人将一条项链挂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低头吻了吻水滴形状的吊坠,嘲笑道:我若想羞rǔ与你,早该在你开口rǔ骂我的时候就给你套上口笼或嚼头,用颈环将你锁起来,拴在láng窟的dòng口。
靳雨青脊背发毛,更何况身上还压着好几头野láng,流着口水舔舐他的后背和手臂。
你看,我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你。他道,慢慢直起身子,挥手遣开láng群,将女式裙递给靳雨青,你这么聪明,知道过去那些来献祭的弃王都去了哪里吗?
他微俯首,又将一串叮当作响的金色手镯套在靳雨青的腕上,轻声在青年耳边笑说,láng群里只有头láng才有jiāo配权,而这里的王只有我一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孩子们都饿了,如果你不臣服于头láng,你,和你的同伴们都就只能变成它们的玩具和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