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清君,你装得蛮好的,只可惜你一听到有人在求救,就免不了动了你们这仙门正道的菩萨心肠,非要下来看一看,这不就bào露了?靳雨青笑着蹭过去,手指在他肚腹上点了点。
萧奕一掌挥开,道:别动手动脚的。
靳雨青反问道:你之前傻的时候,在我屠仙峰上蹭吃蹭喝蹭被窝,怎么就不嫌我动手动脚的了,嗯?阿奕?
一听见阿奕两字,沅清君面皮上仿佛结了冰霜,眉间一皱,连无yù也下意识推出了三寸。
他清醒了,靳雨青反倒不怕了,背着手踢踢踏踏地绕着石壁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将壁上血书刻痕看过,才叹息似的对萧奕说:我知道,你早就该醒了,怕是飞花教围讨屠仙峰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对不对?你装作没有恢复的样子,跟我来调查此事,心里却认为我是在说谎欺骗飞花教,又对不对?所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真是我所为,就为民除害。
萧奕眼神追着他动,脚下仍稳如泰山,不说不答,好似默认。
靳雨青看去一眼,他身形在四周石壁的橘红灵火里微微晃动。两人一左一右地杵在石dòng两端,虽都一身漆黑,自己穿着就显得邪气横生,偏生这身暗沉颜色到了沅清君的身上,负身挺立,静雅端庄,好一派仙家龙首的真人做派。
他盯着沅清君,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迟疑了?
萧奕沉默良久,淡然开口,你尚有解释的机会。
哈?靳雨青笑了笑,指着着满满一石壁的狰狞字迹,走回萧奕面前,拿出那枚在林子里摘下的符纹绿叶,我还有什么解释的机会?子母引路符,无形大阵,认识我的金月宗弟子,还有这儿的字,和这么多的骷髅白骨。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会坚信这是屠仙尊丧心病狂吧?
萧奕赏脸正视了他一眼,奇怪道,你好像,很想被我杀?
靳雨青连忙摇手,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我还想和你相亲相爱呢!
胡言!沅清君恼道。
你这人,怎么一点qíng趣都没有,白和我睡了这么久都没有长进。来来来我教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能直能弯!你过来亲我一口,我保证知无不言什么都招!不然你打死我,我也一个字都不说。说着还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一把长剑当即挑上了脖子:你再说一句。
颈上一片凉意,紧紧贴着寒光泠泠的剑刃。沅清君面皮薄禁不住三两句逗,再一不留神给他脖子刺个血窟窿,靳雨青见好就收,道:好嘛,开个玩笑!好仙君,我知道你心疼我,赶快收了剑。
你觉得这话明显也不对劲,可又一想,放任这人再说上两句,还不知道能冒出什么没规没矩的话来,萧奕两侧太阳xué恼得突突的跳,有不知该如何反驳,哼地一声,将无yùcha回了剑鞘,道,闭嘴,少说闲话。
靳雨青毫无诚意地应道:好好好,那我们来说说现在的状况。
沅清君见他当真不再嬉闹,才竖耳聆听。
靳雨青捡起一根棍棒,仔细一瞧竟是半根灰白肋骨,忙丢到一边,重新捡起一条枯枝。拉着沅清君蹲下,在地上边比划边道:据我分析,这事是这样的
飞花教入门试练是在他们教派附近的一座无人荒山上,那山里头早就被人布下了禁锢阵,就等着她们进去自投罗网,然后必然试练弟子当中有一人,引燃了我的子母引路符,这人暂且不论是内jian还是外应,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们全体都被吸进了不知名秘境。
沅清君瞬了下眼,以示在听。
之后就是你我二人寻司南指示,来到琅玡,却见到了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yīn阳山主她必然是和此地的不知名秘境有关,你觉得呢?
嗯。萧奕轻声一应。
再就是这座山林,靳雨青将那片绿叶铺在地上,你怀疑这一切是我所为,也和这个有关吧?
萧奕又不答,权当默认。
靳雨青道:无形大阵,驱活物,留死人。但凡是元婴期以上修士都可以独立施展,但这种绘咒于叶的办法却是我屠仙峰独家秘技。这种叶片一共一百零八张,遍布阵沿一周,让无形更无形,使修为低于布阵者的修士都难以察觉自己陷入阵中,只能被活活困死。至于那名金月宗弟子
那名弟子是初成金丹。
什么?靳雨青纳闷,那人紫府中明显并无金丹,否则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吃生土啖人ròu,疯疯癫癫。
萧奕接过话道:在我结婴大典上,曾见过他,是金月剑宗的五金丹修士之一,名丛焕。
沅清君的结婴大典,起码也有百年了吧!这都能记得住!
沅清君,靳雨青好奇地问了一句,你难道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能记得住吗?
萧奕抬眼扫过他一眼,轻描淡写:略有印象。
靳雨青脸上一副佩服佩服的崇拜表qíng,片刻清清嗓子回归正题,怪道:那可奇怪了,那他金丹
碎了。沅清君答。
碎了??
有外力yù夺金丹不成,两相较抗反而打碎了金丹。余力侵扰神识,所以他才疯癫。
靳雨青拍拍手,称赞起来:你好厉害呀沅清君!
萧奕看都不看他一眼,余光都充满了嫌弃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