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拿这些片面之词来糊弄本尊……”
“人证物证俱在,师叔公不信,可亲自去验尸盘问。晚辈怎敢在长辈面前口出诳语。”
声音远去后,眼前又是远离人潮的树林。
“余道友。我爹爹是姑苏散人林瑛,不知你认不认得?”
“姑苏的林前辈,我爹曾跟我提起过。”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话虽如此,可是……”
“你想悔婚?”
方淮将这一幕幕看过,明明场景如此真实,可他仍像在做梦,他也的确在做梦。
直到最后。
“或许他找了几年便放弃了,回太白宫继续做他的首席真传弟子,风光无限。”
“那我就上碧山,问他为什么不找下去,再割断他经脉,剖走他金丹,以此了结。”
方淮听那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来,感到有尖锐的刺在他的心口划了一道,明明只是一点神识,但好像真的心脏被划开了,鲜血流淌出来。
他的神识因此而震颤,再也无法安稳得待在那具身体里。
他从这梦一样的场景脱离开了。
躺在床上,被褥沉重,身上的汗冰冷黏腻,方淮偏过头,躲过窗外刺进来的阳光,手脚在床上划动了几下,坐起身来。
他脸上没有表情,是没有力气做出一点表情。
门“吱呀”一声,有个人走进来了。
那人走到他床边,看着他,在床沿写道:“我叫你等我回来。”
“抱歉。”方淮视线下移,看着那行字,麻木道,“我做了个噩梦。”
那人顿了一顿,又写道:“你昏迷了四天三夜,还记得你昏迷前的事吗?”
“什么事。”
“你去许家……”
“我记得。”
“你问了我一句话。”
方淮盯着那行字许久,说:“我问了你什么?”
那人的手指停顿了很久,写道:“没什么,无关紧要的话。”
方淮不言不语,那人看了他一会儿,皱起眉,写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方淮张了张口,只是重复道,“我做了个噩梦。”
那人握住他的手,方淮这次没有闪躲,只是在他握上来的时候,手臂肌肉紧绷了一下。
那人观察着他,输入灵力在他体内游走检视。
片刻后,他放手对方淮写道:“你再睡一会儿。”
方淮点点头,将要睡着时,忽然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个锦袋。他便手握着那个锦袋,躺下闭眼睡着了。
那人站在床沿,看着他的动作,目光柔和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