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亮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这一脚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踹完后站立不住急急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不管你们是谁,滚,立刻滚!”
他红着眼睛大声嘶吼,嗓子里仿佛卡着什么东西,像是破旧的风匣又像是濒死之人不停地抽气。
江年觉得他现在状态很糟糕,实在不敢再刺激到他,就带着余安打算先回招待所。
天色已晚,村子里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出来活动,乡间的土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年索性直接搂着他的腰,轻声安慰,“是不是吓到了?明天你好好休息,我过来就行。”
“不用。”余安确实是吓到了,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冯思亮会突然踹了桌子,“你说……我是不是刺激到他了,他好像对记者两个字特别敏感。”
“可能是心死了。”江年长出一口气,“等这件事结束,我想再查查当年的事。”
“对。”余安附和道,“如果当年他真的是被诬陷的,那背后的人也太恶心了,一个刚正不阿的记者却背上了收受贿赂的骂名,谁心里也接受不了。”
“嗯。”
但是现在又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们到这儿是来找线索的,可冯思亮的状态显然不适合让他回忆当年的事。
余安和江年商量了一下,尽量吧,先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就放弃这边的线索,办法总会有的。他们虽然真的很需要冯思亮的帮助,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会给对方带来很大的痛苦,他们也不会强人所难。
冯思亮掀桌子的时候江年挡在了余安的身前,裤脚上粘了不少菜汤,招待所的房间里没有洗衣机,只好自己弄个盆慢慢洗。
“你去躺着,我来。”余安撸起袖子,牢牢端着小盆生怕他抢,然后改用了一句妈宝男的经典语录,“我妈说了,你要多注意休息。”
“除此之外呢?婆婆还说我什么了?”江年道,“比如咱俩一看就很般配之类的,有吗?”
余安:“……”
别说,还真有。
毕竟婆婆看儿婿,越看越顺眼。尤其是从家里回来后,江年主动承担了和爸妈沟通的任务,比余安往家打电话都要勤快,乐此不疲的刷着好感度。
“有吗?”江年还在追问。
“没有!”余安死不承认,“你还在你婆婆的考察期呢!”
“哦?是吗?那我还得继续努力啊。”
余安被他看的有点心虚,咳了一声去找老板娘借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乖乖的搓裤子。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搓裤子的沙沙声,昏暗的光线下,余安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但江年却觉得他一定是在偷偷的勾起嘴角,在偷笑,因为小哥哥和他一样,也很喜欢彼此在一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