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晏离在这街边的排挡摊儿挖起了炒饭,却并不碰面前的小龙虾,仿佛只是点了看着,假装有另一个擅长剥虾的人在陪自己吃饭一般。
“咦?小离?是小离吗?”
晏离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稍微愣了一下:“是……帆哥?”
梁帆是晏离爸爸带的研究生,去年仪村考古现场出事儿的时候,他也在,只是不在事故中心,最先被救了出来,人也没有大碍。
“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安城了?过年前我们几个学生还一起去了趟你家,可邻居说,你把房子卖了去津城了。”梁帆瞥了一眼晏离的穿着跟点的饭,也不知道自己想歪到哪儿去了,眼里都有了几分同情的意味,“年后我向你学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去年事故之后就休学了……怎么也算是师弟,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们啊,虽说都是穷学生,可人多办法也多,总比你一个人在外漂的好啊。”
晏离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解释自己真的过得挺好的,况且,虽然是他爸的学生,也就是寒暑假的时候见面多一些,晏离又是个有点闷的性子,严格算起来真没太多私交。
“谢谢,我过得挺好的。”
“事故现场处理完毕后,考古项目停了半年多,现在已经恢复正常进度了,我今天是来城区采购东西的,你呢?住哪儿?要是没定地方,跟我回仪村吧,自打去年出了事儿,现在项目的经费宽裕了不少,虽说条件是因地制宜没那么的好,但是一日三餐的餐食标准倒是好了不少。”
晏离惯性就想张嘴拒绝,可随即想到一年多前的那场事故说不定就是一切事由的起点,去一趟倒也是应该,便止住了到嘴的拒绝,点了点头。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甚至于借住的地方都是一样,可于晏离而言却多了太多的陌生感,因为坍塌后重新挖掘清理,面貌都看起来大不一样,晏离了解他们的工作须知,也没凑过去看现场,只是在外围走了走,却并未有什么感觉。自从离开辽城地界,那股心慌与戾气也再没出现过,晏离甚至都怀疑自己当时的那种感觉是错觉。
梁帆看见晏离独自一人在外转悠,给他拿了件厚外套:“小离啊,这件外套你先凑合着穿,虽然才十月底,但是这边夜里已经只有几度了,小心冻病了。”
“谢谢帆哥,不知道现在这个项目是哪个教授接了手啊?”
“许卓易教授。”看到晏离眼里的茫然,梁帆补了几句,“你可能没见过,许教授也是我们系的,跟晏教授是一个课题组的,只是之前晏教授多出外场,许教授多留守学校后方支援,你又几乎不去我们学校,没见过也正常。晏教授意外那什么后,他接手了现场的后续指导,配合完成救援结束后的文物抢救和保护,我们这些晏老师的学生他也帮忙带着了。哦,对了,之前去你们学校打听你,还是他提议的呢,感觉他也挺想找你的。”
其实在梁帆说了几句以后,晏离就模糊想起了这个人来。他确实去他爸妈的学校不多,基本都是奔往任务地汇合,但是也不是没去过,唯二去的两次,都有见过这个徐教授,比他父母年长不少,很是和蔼一人。只是时间太久远了,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
“小时候见过的。”
“哈哈哈……小离竟然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