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则现在就像个熊孩子一样坐在黄土上,手里拿着削成尖刀的小石头,在一块木头上刻着些什么。他身上的布料显然比其他人好,虽然和现代科技生产的没法比,但做工更细,衣料接口处的麻线绑得也更密集。
白则虽然看得见梅绪风,但没认出梅绪风来,看上去心智和记忆都停在几千年前的少年时代。梅绪风想从他的行为中找出能带他逃出噩梦的线索,俯身仔细端详他的笔迹。
他像在画画,梅绪风虽然看不懂,却明白他是在画一些飞禽走兽。再看下去,也不全是寻常的动物。有一个狐狸脸的图案后半身有九条线,怎么看都是九尾狐。
你难道是仓颉?在造字?梅绪风胡思乱想着,忽然有个人朝他们走过来。他气宇不凡,身上衣料也更精致,像这些人的领导者。白则远远望见他,笑得特别灿烂。
梅绪风脑中立刻警铃大作,一股醋意漫上心头,片刻之后才发现他想多了,这人是来教白则写字的。比起这人本身,白则明显对他写出来的字更有兴趣。来者也看不见梅绪风,口中说着梅绪风听不懂的乱码语言,只纠正了白则写下来的几个字,便将那木片拿走了。
方寸天地之中又只剩下少年白则和梅绪风大眼瞪小眼,梅绪风还想问那是谁,思维打通之后,呼吸一滞。白则说过教他语言的是黄帝,那他刚才岂不是忘了给祖宗打招呼?
“白则。”
梅绪风试图叫着少年的名字,少年果然茫然地望向他,用古语问了几句,语焉不详。晚霞已散,天幕昏暝,村落中的篝火映着白则的脸庞。他不是身居高位受万众瞩目的影帝,没有灯光衬托,甚至还不是后来流传百世的瑞兽,受人敬仰膜拜。
梅绪风却觉得喜欢极了。
他以为自己崇拜白则所以生出了爱慕之心,现在却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白则他都没法不心动。
然而不容他多想,眼前安宁祥和的景象忽然扭曲变形,火焰如碎片般崩塌。他们置身于一片战场之中,一方是还在用冷兵器的人类,而另一方竟然是数量庞大的妖族。妖的体魄远在人之上,可这里的妖群面对人类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一时间哀鸿遍野。
白则站在双方之间,眼中噙满泪水。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妖群堆积的尸首散发出腥臭的味道,断送性命的妖族魂魄渐渐从尸体中升起,带着怨毒的眼神冲向白则。梅绪风暗叫不好,忙施展法术在白则周围设置屏障。
他的魂魄已经融合了归墟的一部分灵力,即使在白则的梦中受到压制,也足够将白则牢牢地保护起来。
白则仍然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梅绪风碰不到其他人,但能碰得到白则。他拉住还在发愣的白则,将他带离了纷乱的战场。
白则俯瞰地面,成千上万的浮尸缩成了蚂蚁一样大的黑点。他一直沉浸在梦中,说着古语,此时仿佛恢复了些,说出来的话,梅绪风也听得懂了。
他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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