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余迈步往楼上跑,想去堵他,在台阶上和一人一狗撞了个正着,陆归晚的手中牵了一只白色萨摩耶,毛发修得长,整洁且干净,像散开来的棉花糖。
穆清余扑上去,自来熟地搂着狗不放,他把脸埋进狗毛里,摇了摇脑袋,喟叹一声:“爽。”
陆归晚说:“和我前女友一起领养的狗,养在我这儿,随我姓。”
“叫什么呢?”
陆归晚把绳子借给他:“你溜它一会,叫陆甜甜。”
“女孩子?”
“男的。”
穆清余无语地撇了撇嘴,但快乐地牵着萨摩耶往外跑。
九月中,天气逐渐转凉,雨水泛滥起来,秋雷在远处重重叠叠,天还没有完全暗,乌云翻滚漫天,天色一半灰,一半又被耀眼的光照得白茫一片。
陆归晚推开窗,雨水打在窗沿边,淅淅沥沥,溅在他手背。
下楼问阿姨有没有看到穆清余,说是出去遛狗还没回来。
雷声愈来愈响。
激烈的动静激起陆归晚的回忆,他的女朋友也怕打雷,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
她现在会躲在哪儿,会害怕吗?
陆归晚的思绪飘远,想她。
想她想她,克制不住得好想好想,察觉到危险的信号后陆归晚找墙面壁。
这是他“自我控制”的方式,每每到这个时候他内心的阴暗面总被无限放大,他有理智地在压抑自己,但明白持久紧绷的细弦总有一天会断裂。
好想把她绑回来,反正房子多。
他站在阳台等了一会,决定出去找人,刚撑伞走进雨帘,前面颤巍巍地走来黑黑的一人……和一狗。
“你是?”陆归晚停下,勾起嘴角,远远地喊。
“是我,我好端端地走路,结果突然下雨了,你家狗碰到雨就开心,我没拉住它,一起摔在了泥堆里。”穆清余一拐一扭走过去,受伤让他的移动速度无比缓慢,他没好气地抱怨道,“破天气他妈还打雷,看不起谁?”
话刚落,雷声轰隆,穆清余单腿跳起来,下意识短促地叫了一声:“妈耶。”
“你怕雷?”陆归晚敏锐地察觉端倪。
“怕雷?”穆清余不屑反问,“说的是人话吗?你觉得我会怕?”
“妈的。”话刚落他突然又发出一声叫,步子停在原地,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尖,“陆归晚,你往上看,雷是不是打我头顶上了,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