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澜流已经失声。
景木榆等了三秒,发现澜流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遂继续耐心解释道:“我已经二十了,我自己知道我的情况,状态下滑得厉害,手速上不去,反应慢了好多,真的不行了。一队重建是好事,我很替你们开心。你们可以招新的adc,厉害的小孩太多了,我当年入队的时候也才十六……”
澜流捧着电话,听那头耐心而温柔的安抚,是属于成熟男人理性权衡下的关照,但是不管怎么样,tree拒绝归队的意思很坚决了。他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拿手背胡乱抹着,很想说“可是你才是我们WTF的adc”,但是最终他哭着吼出来一句:
“那个人今年都二十四了!”
景木榆的反驳迅速而致命:“我和他能比吗?”
这种自我认识基本已经镌刻在他骨里,阴影深重,都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电话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景木榆给他顺毛:“听话,乖啊,别生气了,我说的是实话。兄弟们这几年被打压得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换了个好老板,不要任性,好好发展,挑个好adc苗子,拿个大满贯回来,哥请你们……”
“好adc苗子和你能比吗!”
澜流恨他这种局外人的云淡风轻口吻。他忍无可忍,吼了一声,果断地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不解气,又愤愤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加了很多个感叹号表达语气的强烈。
景木榆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将电话拿开,果然界面显示的是“通话已结束00:10:43”。
他将通话时一直积郁在喉咙里那声悠长的叹息吁出来,正想锁屏,突然又跳出一条短信提示,点开一看:
189xxxxxx63:当年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的意思!!!!!!!
景木榆手指落在回复的输入框很久,想解释点什么。但他最终移开了指尖,将手机锁屏,看着漆黑的一片屏幕苦笑了一下,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继续睡了。
这一睡睡到了下午四点。
可能是中途被吵醒了一次,所以变本加厉睡多了两个小时?
景木榆打着哈欠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想。
一觉醒来,那些被一通电话引出来的微妙复杂情绪已经无影无踪,景木榆心态平和地解锁屏幕,将那一串陌生号码存了个备注“澜流”,又在粉丝群例行里打了声招呼,没理会陡然刷起来的消息,将手机搁床头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