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
“没什么。”
“我们在放烟花。”
电话那边有嘈杂的人声,还有远远的烟花盛开的声音。
听她不说话,俞舟说:“新春快乐。”
沉默了会儿,宋倩蝶说:“阿舟,我喜欢你。”
他低声笑笑,“嗯,我也是。”
“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
电话那边的人听见她声音有些不对,问:“你怎么了?”
宋倩蝶不答,只说:“很喜欢很喜欢。”
“我也喜欢你。”顿了顿,他又说,“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她笑了笑,“谢谢你。”
“谢什么?”
“我很开心。”
“倩倩。”
她把电话拿远了些,声音带着鼻音,“怎么?”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讲好吗?”
“没有啊。”
“我是说如果。我希望你永远快快乐乐的。”
“好。可以和我讲晚安吗?”
电话那边的人带着笑意,“不想再多和我说会儿话?”
“以后再讲。”
“好,晚安。”
挂掉电话,宋倩蝶转过身,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
立春过后,南方的天气反而越来越冷,院子里的合欢树的枝头上,最后一片叶子也随风落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宋倩蝶的衣帽间随之越来越空荡,只剩下一些出售不掉的旧衣物。
宋倩蝶走出别墅,身后传来姜华声嘶力竭的叫喊,“宋春江,你不是东西!你瞒着我欠了一屁股债,还想我帮你收拾烂摊子!这些年你给过我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
这样的场面,她从小就见惯了、听惯了。每回她出言劝阻,不仅不会让争吵停止,还会让宋春江对姜华的言语暴力更升一级。因为她是女孩,在她之后,姜华也未能再有孕。
她拢了拢衣领,快步往前走去,将宋春江的骂声甩在身后。
应宋倩蝶的要求,俞舟的车停在小区旁的路口处。
除夕过后,两人时常见面。街巷到园林,戏院到美术馆,街头小店到米其林餐厅,上海和苏州所有可逛的可吃的地方,都被他们去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