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莫语特意交代翠鸣与翠羽,不必在夫子讲经教学时在一旁侍奉,故而今日二人在莫语进入书堂后,一同回了寝所,并未如昨日一般陪伴她身边,或是留在屋外等候。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莫语犯困时都有翠鸣在一边提醒,今日莫语已然是打了三四次瞌睡,甚至在夫子来的时候还因为迷糊中抄错了《易经》上的好几句话,而被盯了好一会儿。
幸好不久后便敲钟散学,莫语才没有被夫子责罚。
独自走出书院的后门,打着哈欠往寝所去的时候,莫语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吗?”莫语眼睛有些酸痛,眨巴两下后与来人招呼道。
许苒囝盯着莫语却不说话,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她一遍,直看得她瞌睡虫全都跑光感到寒栗时,许苒囝才慢吞吞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和你打声招呼。”
莫语颇觉无奈,但她现在实在感到疲累,便胡乱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许苒囝又开始跟在她的身后,就隔着三步远,步调不紧不慢,和莫语正好一致。
莫语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许苒囝却不与她直视,而是侧头看向另一边的石子路。
莫语大感奇怪,眼看着自己的院子也已经不远了,她向许苒囝提议道:“我的寝所离这里不远了,不如我们进屋坐下再聊?”
“不用……其实我就是想问,你现在,是不是住在一个门前种着柳树的院子?”许苒囝犹豫三番,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咬了咬嘴唇与莫语言道。
莫语回忆一下,想起院子的东面角落里确实好像种着一棵树。
不过她才到这里两天,白日里忙着在书院里的讲学课程,出门时也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周围的风景环境,昨日散学后心里念着要抄写《茶经》,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哪有什么机会坐在院子里慵懒地小憩片刻。
“大约是,这有什么不妥吗?”莫语觉得许苒囝今日有些奇怪,居然会主动在路上拦下她,并且询问她现在的寝所位置。
莫语可不觉得这是许苒囝想要到寝所拜访她的意思,就算昨日二人合作完成了罗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暂时消除了之间的隔阂,但那也不是意味着她们就立刻能够成为闺中密友。
许苒囝刚要开口,却被从另一边甬路上回寝所的几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女子叫住,莫语回头去看,猜想她们该是与许苒囝住在同一间院子,或是住在附近的同窗。
“……你最好换一个院子住。”许苒囝先是与那几人微笑点头,表示自己很快就回,转过头却一脸严肃地对莫语说道。
莫语感到莫名其妙,“你这么说总要有原因,刚来书院就突然表示要搬离,未免过于儿戏。”
“你难道没有听说书院里所流传的……”许苒囝声音放的很低,莫语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听许苒囝说完,莫语忍不住蹙眉,竟然和木月白昨夜告诉自己的无二。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许苒囝见莫语不止不听从自己所说的话,反而还反问她,不由得有些气愤。
她可是看在昨日莫语间接帮了她……她们完成了罗老头故意刁难大家的任务,才会好心来警告她。
“自是有人亲眼所见,而且那院子已有两年没人入住了,师兄师姐入学时也都刻意避开。今年少不得是你父兄在朝堂上的政敌故意插手,想让你……”
“想让我受邪祟缠身从而影响我父亲?”莫语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别说不会有人做如此无聊之事,那院子之所以空着,也不过就是每年书院招不够足够的学生才空下的,君凼师姐早就与我解释过了……”
许苒囝不知是听到什么而被激怒,没等莫语说完便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
莫语站在原地颇有些无奈,而这时她从身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
“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