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武玉就是发觉没有家了,不抱指望了,不想走了。
陈仰咳着喷出一口烟雾:“确实是向东说得那样,这个现实世界是假的。”
白棠攥在一起的手指无力地松开。
向东抓了个抱枕扔他怀里:“听到了吧,现在信了?老子跟你讲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二十遍,你非得……”
“不要吵,”白棠打断向东,他把抱枕丢一边,仰头问陈仰,“那我们上辈子真的跟你是队友?”
陈仰把烟掐掉,他从坐着变成蹲着,就着朝简的手吃了片橘肉,声音模糊地提到了重置。
客厅里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操,敢情不是什么狗屁上辈子,是跑了两趟,这都第二趟了!”向东跟一头被刺激到的大猩猩一样,在沙发前上窜下跳,他突地停在原地站了会,一脚踹在茶几上面,瓶瓶罐罐晃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世界是假的,人生是假的,记忆是假的。”白棠不知所措地呢喃,“向东,我们的曾经也是假的。”
白棠说完就咬住嘴唇,脸上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向东粗喘着爆了句粗口:“队友关系是真的不就行了。”
白棠猛地把脸埋进手心里,不行,不行的,他单薄的肩膀不停颤动。有些事弄明白了,还不如不明白。
他后悔打探真相了,不该打探的,真不该来。
“干嘛搞得这么伤感,也许你们重置前也是前任呢。”左边的房门口飘出文青慢悠悠的声音。
向东下意识道:“扯这些有个狗屁意义。”
“对啊对啊,没意义,要是想知道自己真正的人生是什么样,那就活着出去呗,回家啊。”文青笑嘻嘻地走进客厅。
“回家……”白棠眼里的灰暗裂出缝隙,有光渗了进去。
文青对陈仰使眼色,我这一手鼓舞人心的技术怎么样,有学到你的皮毛不?
陈仰用口型跟他交流:“你要听就听,躲门口干什么?”
“好玩。”文青眨眼。
陈仰试图透过文青的眼睛看他的灵魂,隐隐发现他没有灵魂。
文青骨子里是天生阈值高的那一类人。
“白教授,你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小白兔本兔,我都想捏你耳朵,喂你吃胡萝卜了。”文青抱着纸巾盒蹲到白棠面前,“淡定啦,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落幕的那天。”文青突兀地哈哈笑道,“我除外,我是连续剧,永远不会有大结局!”
白棠被文青的性情变化给弄得吓一跳。
陈仰拉开文青:“你少说两句。”
“我说的都是实话。”文青摇头叹气,“你们为什么活的这么累,还不就是心思又重又多,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哎,人只有学会减法才能获得快乐。”
“拿我来说吧,我只想找乐趣,就这个目的贯穿两个世界,我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文青在下巴那里比了个“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