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人身前系着无尾熊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气质既温馨居家又不失睿智,待人和煦有分寸。
小哑巴的表哥死了,死在任务世界。
陈仰转身走向来时路,跟他做同一个任务的,他能目睹队友的死亡,不一起做任务,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现在不说青城这座城市,就连他最熟悉的三连桥都让他喘不过来气,他揪住心口的衣服弯了弯腰,心慌地拿出手机拨给离他最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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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分钟后,陈仰去了向东家,他进门就看见一个长发男人站在向东身后。
“请问你是?”陈仰正色道。
“我操,要不要这么夸张?”向东看不下去地骂骂咧咧,“他就算换了头,那一身呛鼻子的消毒水味你还能闻不出来?”
陈仰心说,我也就只能闻出消毒水味了。
恢复了气色的画家是一个清俊大美人,头发丝都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气息。
画家对陈仰微笑着点点头,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
“我先忙完。”画家掉头进一个房间,他以前瘦的皮包骨,现在的体型刚刚好,看着让人觉得养眼。
陈仰感叹:“肉长起来了,脸也不蜡黄了,活脱脱就是一个有钱又没有铜臭味的大艺术家。”
向东关上门,正儿八经道:“还行吧,长得比我差一截,气质也没我好。”
陈仰当他放屁:“画家忙什么呢?”
“给我画画。”向东丢给陈仰一双拖鞋,语出惊人。
“画你?”陈仰看他。
“你那什么眼神?老子不吃他那样的好吗!”向东嫌弃到不行,“比老子高就算了,还他妈是洁癖狂魔,嘴巴里的味道肯定都是消毒水味,够够的。”
陈仰把运动鞋脱掉放一边:“所以重点是,他比你高。”
向东的面色铁青:“你上学的时候,阅读理解肯定是鸭蛋!”
陈仰听到上学两字就出现了生理性不适。
向东抱着胳膊瞥他:“别跟我说,你来我这之前刚从一个学校背景的任务里出来。”
“这事待会说。”陈仰穿上拖鞋,“你干嘛让画家给你画画?”
“挂家里装逼。”向东搔着寸头往厨房走,耳朵上的小圆环从银色换成了纯黑。
陈仰:“……”
向东拿了瓶啤酒给陈仰:“我这没别的饮料,只有这个,凑合着喝吧。”
“画家怎么上你这来了?”陈仰扣开拉环。
“路上遇到的。”向东打量陈仰,料想他是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待着发慌才过来的,急需朋友帮他转移注意力,“在我这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