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盏灯,“啪”地打在了朝简身上。
朝简如果是吃够了药,对于这种情况,他会无动于衷,现在的他没吃够药,很烦这样的视线。
摄影师的反应能力比平时差一截,他没察觉到危险,不但看,还说话了。
“为什么你始终都能这么平静?”
摄影师直勾勾的盯着少年,他不知在想什么,神情逐渐扭曲:“我也是个内敛的人,没进来这里之前,我做人做事都很沉稳,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你为什么不慌?”
摄影师走向少年,语气有些神经质,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答案,希望自己也能不变成疯子。
然而摄影师不知道,被提问的人就是个疯子,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陈仰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他拍拍朝简的后背,眼睛看着手臂上纹了“freedom”,面容憔悴,神智错乱的男人。
“这我要解释一下,我弟弟只是情绪不外露,他其实很怕。”
摄影师:“是吗?”
“是啊。”陈仰瞥了眼朝简轻抖的手。
摄影师也发现了,他呆住了:“这是……”
陈仰说:“怕的。”
摄影师眼里的神经质跟癫狂有所缓解。
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
我很惨的时候,看见有人比我更惨,那我就安慰了。
旁观的张劲扬卸下了防范意识,摄影师是真的精神混乱了,不正常了,竟然就这么信了陈仰的那套说辞。
拄拐的那位手抖,不是害怕不安,是自制力在倒塌,濒临失控。
俱乐部有个人也那样。
自闭,极端,情感方面要么偏执痴迷,要么漠然厌恶。
失控的时候,攻击性非常强,不管是身边的熟人,还是关系一般的同事,都会被攻击,只能强行打镇定剂。
张劲扬曾经被那家伙咬过肩膀,活生生给撕下了一块肉,他隔着汗湿的衣物搓了搓那块地方。
“任务本来就难做,队伍里竟然还有个没带够药的精神病,真够刺激的。”
左边忽地响起声音:“他有陈先生,不会发病。”
张劲扬吓一跳,他看看身边的文静男生,眉头挑了挑,这人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还有,这人是不是太感性,也太天真了?
张劲扬亲眼目睹过俱乐部那人差点掐死自己妻子,模样狂躁骇人,别说理性,连人性都没有。
那个拄拐的一旦失控,第一个伤害的就是离他最近的人,陈仰。
“不会发病?你又知道了?”
张劲扬的言词冷酷而现实:“朋友只能是朋友,哪怕再亲近,也不会有药物的作用。”
冯初没说什么,他望着陈仰跟朝简,说出之前在礁石那里说过的话,眼神也是那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