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名死者正是之前在陆家茶铺说书的李四。第二名死者则是前段时间因假账问题,陆清清刚刚处置的陆家米铺的总掌柜刘三得。
刘三得本应该在开封府,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长乐县。再有这说书的李四,怎么会和刘三得死在一起,这两个人该是完全没有关系才对。
陆清清疑惑之时,两具尸体已经被衙差放了下来,而后有仵作初检。
仵作随即禀告陆清清,“两具尸体勃颈处绳子造成的勒痕没有交叠,勒痕一直延伸到左右耳后,呈成紫红色血印,确实符合踢凳上吊的死亡症状,这跟潘青山的死法有截然不同。”
陆清清点头,她也记得潘青山死的时候勃颈处的三处勒痕交叠,且两深一浅,是明显地先被勒死后假装上吊的状况。虽说刘三得和李四两个人虽然死状像是上吊自尽,却必然是他杀,没人会在自尽的时候费力选择在这种麻烦地方,而且还是结伴自杀,就更加不可能了。
第10章
陆清清让仵作邓修竹再仔细检查尸身,以进一步确定他们二人系为悬梁上吊而亡。
邓修竹瞧了眼两具尸体的裤裆,对陆清清道:“刚已经确认过了,脸色紫红,有口涎,俩手紧握,腿上有血斑,小腹青黑,且有……大小便流出。”
邓修竹之前之所以没有细讲,是怕陆清清忌讳这些脏污。而今说完了,打量她神色无异,还点了点头,知道她非比寻常,并不计较这些。
邓修竹笑了笑。
陆清清正根据邓修竹的说法对照着死者身体各处的症状,忽听邓修竹笑了,扭头问他何故。
“没见过大人这样的女子,所以就笑了。”邓修竹特意用他犀利的目光再一遍打量陆清清,坦率道。
陆清清失笑,“当你是夸我。”
“确实是夸,从我嘴里能夸一个人可不容易,还请大人好好珍惜。”邓修竹道。
“我发现你这穷书生还真挺自傲,前两天还有个案子你没赶上。”陆清清把尸体对照完之后,看了眼裤裆,然后望向邓修竹。
邓修竹一眼就看透陆清清,对她道:“那里其实不必亲自看,有味道的,闻一下就知道。潘青山的案子我回来后就听说了,难为大人了。”
“不难不难,其实那案子挺简单。”陆清清听了邓修竹‘有味道’的话后,忍不住憋了口气。
“我是说这人一死,大人要应付监察御史和知府俩人,挺不容易。”邓修竹挥挥手,打发衙差将两具尸体搬回尸房。接着就打量屋内的环境,查看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碗,俱是干爽没有一点水渍。
“是不容易,”陆清清叹了声,观察邓修竹的动作后,问他,“你怀疑他二人被下药?”
邓修竹点头,“不然这俩人怎么会老老实实,身上一点伤痕不留的被挂死在梁上。”
“有道理。”陆清清说完,就去查看高脚几上的大花瓶。那花瓶有半人多高,陆清清吃力抱下来之后,几乎把整张脸塞进瓶口里看。
邓修竹见状愣了下,又觉得好笑了。
“难道大人会用这么大的花瓶喝水?”
“花瓶是喝不了水,但如果凶手真的哄骗两名死者喝药,那剩下的水总要有地方处置,倒在地上有水渍,容易被发现,推窗倒外头也容易暴露被外面走动的人瞧到,那如果是我,情急之下就会往这里倒。”陆清清说着,就去检查另一个花瓶,转即抬首对邓修竹挑了下眉,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邓修竹跟着去瞧,发现花瓶底果然有水,而且还飘着茶叶,不得不佩服地对陆清清拱手。
“瞎猫撞见死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