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下来,焦望雨很急,他抓着楼梯的扶手,差点儿就崴了脚。
那么一下,虚惊一场。
焦望雨突然想起当初军训的时候他崴了脚,濮颂秋背着他去校医院。
那个下午,在记忆中或许被不断地美化了,可是焦望雨知道,就算没有记忆美化的加持,那个背着他走在午后阳光中的大男生也很值得他心动。
濮颂秋是值得他心动的,只是他不清楚自己配不配得到对方的心动。
焦望雨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挤过热闹微醺的人群,走出灯红酒绿的酒吧。
他出门之后,往右走,二百米之外就是可以带他回学校的公交车站。
焦望雨犹豫了一下,他实在没有耐心等公交了,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奔着学校就去了。
出租车比公交车快多了,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
回去的路上,焦望雨坐在车后座,望着窗外的街景,之前的那股冲动终于慢慢冷却了下来。
就在不久前,他像是被蒙了心智一样,竟然真的打算立刻回学校找濮颂秋,毫不保留地告诉对方自己心里所想。
他不想再怯懦,不想再逃避,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躲躲藏藏。
但冲动和激情真的很容易减退。
二十多分钟,快到学校的时候,焦望雨的理智已经回来了。
他估摸着要是自己真的直接跑去跟濮颂秋说这个,要么把人吓跑,要么把人吓跑,要么还是把人吓跑,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具体原因,可以参见当初应宗追濮颂秋的案例。
那叫——前车之鉴。
“同学,停学校门口?”出租车的司机师傅突然说话,吓了焦望雨一跳。
焦望雨犹豫了一下说:“停大门口旁边的公交车站就行。”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
车停下的时候,焦望雨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带漆黑一片。
“哟,学校这是没人还是怎么了?”司机都疑惑地感叹了一句,“你们这是还没开学呢?”
焦望雨也觉得奇怪。
马路左右两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那边依旧灯火通明,这边不仅是学校里面,连路灯都没亮。
“是不是停电了啊……”焦望雨嘀咕了一句,付了车钱就下车了。
他站在黑漆漆的公交站台,心里发慌。
手电的灯光足够他走回宿舍,小心点儿就是了,可是这种氛围实在有点儿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