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望雨并不排斥喝酒,但他会慎重选择一起喝酒的人。
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濮颂秋。
焦望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立刻用手挡住了。
应宗扫了一眼,都不用看手机备注,只看焦望雨的动作和反应也猜得到是谁打来的。
他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喝酒。
“我出去接个电话。”焦望雨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他几乎是小跑着推门出去的,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
“没事吧?”濮颂秋有些担心地问,“简绍说你要晚点回来。”
“啊……”焦望雨突然想起刚刚濮颂秋的短信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在大门口遇见应宗之后就慌慌张张给简绍回了一条,然后跟着人家就走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不想让濮颂秋跟应宗有任何联系,甚至不想对濮颂秋提起应宗这个名字。
“在学校门口遇见个认识的人,一起吃个饭。”焦望雨避重就轻地说,“没什么事儿,我刚才忘了和你说,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听见他说没什么事儿,濮颂秋松了口气,很想问问这“认识的人”是谁。
但话到了嘴边,濮颂秋愣是咽了回去。
不能这样,他没有权利去干涉焦望雨的交际。
“好。”濮颂秋强忍着不去问,只是说,“手电带着呢吧?回来的时候应该天黑了。”
“嗯,带着。”焦望雨笑,“你比我爸都关心我。”
说完,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好像自己在抱怨人家的关心。
“放心吧,”焦望雨赶紧说,“我从家回来的时候,你特意提醒我带着呢。”
濮颂秋确实因为他的那句话尴尬了一下,也自省了一下,觉得的确有些过火。
“那就好。”濮颂秋看向窗外的雪,“那我们去吃饭了,你回来注意安全。”
说完,他等着焦望雨说了“晚上见”,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濮颂秋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手机的忙音,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另一边轻声说:“宝贝,晚上见。”
说完,他心跳快得不行,赶紧收起手机,使劲儿搓了一下脸。
这句“宝贝”,他只敢在没人的地方自己说给虚空听,他不敢也不能让任何人听见,甚至在说出口的时候,有种难以抑制的羞愧。
当喜欢都变成了愧疚,当渴望变得羞耻,每一分钟都开始充满了矛盾。
濮颂秋打开楼梯间的窗户,吹着冷风,看着雪,他希望冷空气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楼下有人匆匆走过,穿着跟焦望雨同款的大衣,但那人不是焦望雨,他的焦望雨此刻正跟不知道什么人一起吃饭,相谈甚欢。
不对,谁说焦望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