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颂秋垂着眼,犹豫了一下,对简绍说:“你扶着点,你们先走吧。”
他放开焦望雨,转身朝着应宗走去。
焦望雨被简绍扶着往外走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看,看着那两人在黑漆漆的走廊里对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濮颂秋很高,几乎把应宗整个人都遮在了阴影里,那画面微妙又暧昧。
等他们走出教学楼,程尔说:“雨哥,你那个学长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怎么了?”焦望雨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没有去参加军训,好像错过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儿。
“每天都来找濮颂秋,”程尔说,“别说我腐眼看人基,但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
腐眼看人基?
什么意思?
“什么啊?”焦望雨问,“没懂。”
“你那学长该不会是同性恋吧?”程尔说,“等回去我给你发几篇小说你看看就懂了,就是男的跟男的谈恋爱那种,我怀疑他看上咱们老濮了。”
焦望雨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虽然焦望雨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他从来不敢多去了解,他其实是害怕探索这个世界的。
在他的观念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可能,同性恋是异类,是会要被人另眼看待的。
他害怕被边缘化,所以拒绝走入,也拒绝了解,他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也不肯接受跟大众不同的自己。
说到底,胆小懦弱罢了。
不过,此刻重要的不是他怎么样,而是学长那边怎么回事儿?
“什么意思?学长怎么了?”焦望雨问。
简绍笑了,又开他的玩笑:“哎呦,这是老公要被人抢了,有危机感了?”
焦望雨瞪了他一眼:“杀了你!”
程尔说:“就你不来训练之后,好像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开始,你这学长天天来体育场好几次,要么送水,要么送湿巾,反正全都给濮颂秋一人。”
“为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啊!”程尔说,“你到不如直接去问你学长或者濮颂秋,这俩人有猫腻。”
“也不一定,不能这么说,”简绍打圆场,“你男人还是可以的,很本分,从来没接受过,我看他好像也不太愿意搭理你那个学长。”
焦望雨皱着眉嘀咕:“什么我男人,你别胡说。”
简绍哈哈地笑:“开玩笑么,最近程尔还是我小媳妇儿呢。”
程尔:“你闹归闹,要是敢在林霖面前这么叫,我就杀了你!”
那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扶着“半残”的焦望雨踩着夜色往宿舍走。
焦望雨心里觉得怪怪的,时不时就回头看看。
事实上,程尔跟简绍很大程度上只是在开玩笑,同性恋这回事儿,他们也只在小说里看过,长这么大,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