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长期的伏案写作让他的肩颈不可避免地落下了一些病症,有时候在电脑桌前坐的时间长了,肩膀骨缝就如针扎一样,又疼又麻。
电脑屏幕还停留在邮件发送成功的界面上,沙鸥从书桌前起身,拿起手边半空的水杯,准备去接杯温水,眸光一转,就落在了一旁的手机上。
定两秒,他放回水杯,拿起电话,重新窝进电脑椅中。
划亮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分。
陆惟名下午两点半左右离开,距离现在已经快九个小时了。
九个小时,和十年时间比起来根本是沧海一粟,但这时猛地回顾两人之前相处的种种,却恍然觉得......好久啊。
沙鸥想,既然主动说试试的人是自己,那......如果再主动打个电话什么的,是不是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他点开通话记录,指尖却又在触及屏幕前一秒停住。
会不会太晚了,已经休息了?
这个时间打电话,会不会打扰?
思索片刻后,他退出通话记录界面,打开微信。
果不其然,好友通讯录图标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红圈,是根据手机联系人推荐的新朋友。
沙鸥点进去,看见了陆惟名的头像,简简单单的的白纸黑字,一个草写的“陆”字。
这次他没犹豫,直接发送了好友申请。
结果,不到半分钟,对方便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
沙鸥拿着手机,微微怔然。
然而,又等了片刻,对方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有聊天界面上的系统提示——我通过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所以,这是等他先打招呼?
沙鸥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发现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己面对陆惟名不同以往的深沉心思,竟会有些许的紧张。
而正当此时,电脑发出新邮件提示音,沙鸥抬头一看,是前两天邀请过他参加时评作者交流会的那个出版社主编发来的私人邮件。
沙鸥将手机放在一边,点开邮件查看内容。
原来是对方旧事重提,再次邀请他参与交流会第二天的年度时评新人的评委工作,而且这次对方言辞恳切,几乎将姿态放到了最低,并一再表示,只要沙鸥愿意担任评委,可以随意开出酬劳价位,主办方会无条件满足。
沙鸥微微蹙眉,心说就为了请他做一次评委,这可实在不至于。
而且,多年来他在圈内素来行事低调,这不是有无酬劳或是价钱高低的问题,是他懒得应付。
刚想回复一封拒绝邮件,不知想到了什么,沙鸥倏然收回放在键盘上的手指。
下一秒,他再次拿起电话,在跳出的聊天界面里,打下两个字。
“没睡?”
明明陆惟名回复时间不到半分钟,但他却又无缘感到一丝慌乱。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