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急刹车,陆惟名抬头,看了看时光小筑会馆的荧光招牌,顿时陷入巨大的自我鄙夷中。
——那你他妈的怎么就忍不住还是来了呢?
操。
他烦躁地推开车门,下车后大步流星地迈入会馆,在大厅随手拎住一个服务生,报了房间号。
服务生看着眼前高大英俊却浑身上下怒气值超标的男人,战战兢兢地领他到了203包厢门口。
包厢门推开,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震耳欲聋的音量声扑面而来,陆惟名察不可闻地皱了下眉,随后走进包厢。
沙鸥在开门那一刻就有察觉,随着门彻底被推开,门外的人一步一步走进,他恍然抬头,随后愣住。
沙鸥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喝多了,醉到已经出现幻觉了。
然而,随着聒噪的音乐声骤停,身边的人在错愕过后纷纷起身,尤其是看见杜东明犹如一只醉后胖兔般“蹭”地窜了出去,随后直接和来人抱了个满怀,他又渐渐在混沌的意识中找到了一丝清明。
不是幻觉,是他真的来了。
来接他。
“卧槽卧槽卧槽!”杜东明激动到嘴皮子打架:“是陆哥啊!真他妈是你啊!你这些年去哪了,当初一声不吭地转学,又失联这么多年,你他妈可真够意思啊!”
其他人也一下子拥上来,原来班里经常和陆惟名打球的玩得好的那几个男生看样都要哭了:“操,陆哥,陆惟名!活的!”
陆惟名被围在茶几旁边,老同学们的热情如火让他有片刻的怔忪,随后便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却余震不轻。
陆惟名说:“对不住各位,同学会......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汪晨从人群中挤过来,拽着陆惟名胳膊将他按在沙鸥旁边,“之前霸霸说可能还有一个老同学要来,我就猜到了你,结果饭前你没到,我还难受半天,想着霸霸特意让把聚会时间提前,没成想还是......”
汪晨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沙鸥不动声色地在茶几下狠狠踩了他脚一下,汪晨吃痛,后面的话才陡然憋住。
而直到这时,陆惟名的眼光才缓缓移到沙鸥身上。
吊顶霓虹球下,沙鸥神色如常,眸底清亮一片,看不出丝毫醉意。
陆惟名不由在心底冷笑一声。
果然是自己又傻逼了。
温世超拿了个新杯子放在陆惟名面前,指了指桌上的红酒和冰啤,口齿不清地问道:“陆哥,十年不见了,说什么也得一起喝两杯啊!刚才聚餐你没赶上,咱们不算,现在重新开始,今晚不醉不归啊——哦对了,我先给我媳妇儿打个电话报备一下,省着进不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