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沙鸥默不作声地开始准备。
送礼物这种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要看肯花多少心思在上面。
不愿劳神费力的话,网购或是线下商场,精美礼品任君挑选;但要是想别出心裁一点,还要数亲手做的礼物,最能表达心意。
沙鸥在酒吧库房翻了两天,收集了七八个巨大的空纸箱,又在网上下载了十来张实景照片,最后去商场文具区,买了几包熟宣,几支画笔和颜料,抽着每天晚上打工回家的空隙,挑灯夜战,悉心制作成品。
连续好几天,在深夜沙雁还轻微的鼾声中,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一双熊猫眼。
愚人节那天,刚好是周日。
清晨时分,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扰人清梦。
昨晚沙鸥完成了最后的上色和组装步骤,为了赶在今天之前把礼物成品做出来,一直在写字台前奋战到凌晨四点多,最后完工时,几乎是头晕脑胀地摔在了床上,立刻进入到人事不省的状态。
结果刚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被无休无止的铃声叫了起来。
“喂?”接起电话,他嗓音中还带着明显的困倦和沙哑。
电话那端的陆惟名听他这血气不足的声音明显一愣,忙问道:“你声音怎么了,又生病了?”
“没......”沙鸥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好困啊.......”
素来清冷平淡的嗓音乍然间染上了几分慵懒散漫,还带着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意味,陆惟名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骤然握紧,而后便感觉,耳廓泛起了阵阵微麻。
一堆形态尚且不太成熟的黄.色废料适时闪过脑海。
“你......”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放低了声音问:“昨晚没睡好?”
“嗯......”沙鸥无知无觉,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了,马上就要在下一秒重新阖上,于是借着最后一份清明的意识,问:“有事?”
“哦,我想问你,中午要不要来家里吃饭,那个......我爸妈也来了,说给我过生日,庆祝成年。”
实际上,中午只是家宴,重头戏则是晚上的宴会。
陆正庭的儿子,陆氏C&A集团唯一的太子爷,成人礼晚宴规模可以想象。
陆家和苏家几乎邀请了所有存在商业往来的合作伙伴,除此之外,凭借苏康源的威望,许多文化界大佬也受邀在内,由于陆惟名身在丰玉市,所以晚宴的地点也从北津直接迁徙,最后定在了被称为丰玉市地标建筑的临江大厦顶层宴会厅。
这样大的规模阵仗,不难想象晚上将会是一派怎样的盛世繁华,共襄盛典。
但陆惟名知道,再如何美轮美奂,也是做给外人看的,而能够让他内心真正欢喜的,仅有那一桌热气腾腾的家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