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虽然顶着“别人家孩子”的头衔活了十七年,但是这种当面听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丝毫不加掩饰地夸奖赞誉自己的事,还是头一次遇见,登时觉得耳根隐隐发热,少见的语塞了片刻。
而且......沙鸥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陆惟名,那意思像在说:你还能夸得更夸张点吗?
苏康源看了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美滋滋但就是一脸骄傲的外孙,又看看面前这个清瘦斯文的少年,呵呵一笑,问道:“沙鸥?”
沙鸥正色回答:“......是,姥爷好,叨扰了。”
苏康源笑着从木案后走过来,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这个清隽利落的小伙子,说:“别客气,哪里算得上叨扰,人呐年纪越大越爱和你们年轻人待在一块,总觉得沾点新鲜气,自己也就忘了岁数了,而且,惟名刚转学不久,在学校多亏了有你处处提携帮助他了。”
“没有......”沙鸥轻声道:“是......是他照顾我多一些。”
陆惟名笑吟吟地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聊天,却不插话。
苏康源转身拿起红木案面上的那方石砚,说:“这个小礼物我很喜欢啊,有心啦。”
见老爷子这么说,沙鸥心里暗暗绷着的那根弦才稍微放松,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丝笑来:“您喜欢就好。”
苏康源手指摩挲着石砚上的暗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自语了一句:“沙鸥......”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是。”说不上为什么,这句诗从苏老爷子口中念出来,竟让人无端觉得亲近,沙鸥轻笑道:“名字是我爷爷取的。”
“嚯,爷爷取的?”苏老爷子立刻来了兴致,指着旁边的自家外孙,口吻略带骄傲地说:“隔辈取得才好啊!惟名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当时他爹还给我罗列了一堆备用选项,什么璟佑啊、怀宗啊——啧,俗!结果全让我否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怎么样,还是我取的好听吧!”
这段过往沙鸥之前已经听陆惟名说过一次了,此时同一番话从不同的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这么一位国画大家,端着看不上姑爷以至于连姑爷取的名字都看不上的态度,愈发显得生动有趣。
沙鸥笑着点头,由衷肯定道:“嗯,还是您取的好听,高下立判。”
苏老爷子被他哄得高兴,没忍住“哈哈”大笑。
正当时,保姆李阿姨过来敲门,笑呵呵地说:“老爷子,邻居纪家的孩子过来找少爷了。”
苏康源这才意犹未尽地冲屋里的两个少年挥挥手,说:“行啦,你们去玩吧,中午让小峰留下来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明天我想万更......感谢在2020-07-0217:13:24~2020-07-0310:2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