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电话给我。”
沙鸥在震惊中不露声色地重新掏出手机,交到陆惟名手上。
陆惟名低头看着屏幕,口气中还有隐约的怒意:“没密码?”
“......没有。”
陆惟名“嗯”了一声,不再废话,划亮手机,直接按了一串数字进去。
两秒钟后,沙鸥听见了陆惟名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陆惟名拿出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三秒,然后肉眼可见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挂断电话,先把沙鸥手机上那通拨号记录储存,又将沙鸥的号码存在通讯录里,才将手机递了过来。
沙鸥接过电话的时候白皙的额角跳了一下,前一秒,他清楚地看见陆惟名在手机里,给自己备注的名字——小白鸽。
“行了。”陆惟名佯装洒脱地一点头,“没别的事,我走了。”
沙鸥看着他,没说话。
陆惟名目光笔直地回视他。
四周皆是晃动的人影和音浪,将他们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无限拉长。
半晌,沙鸥说:“哦。”
陆惟名:“......”
哦?!
一字破功,那些被他刻意掩饰的情绪霎时被这云淡风轻的一个字尽数勾起,像是这几天阴沉笼罩下的天空,被一道闪电骤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倾盆大雨直泻而下,将他彻头彻尾地浇了个透心凉。
结果这人不仅连把伞都不给他打,连他自己虚张声势要来的、差不多像火柴棍拼起来的漏雨小凉亭,都差点让对方一脚踹塌!
“我他妈......”陆惟名沉下一口气,显而易见地是在竭力控制着脾气,一颗心却在怒火的焚灼下逐渐发冷,他伸手指了指沙鸥,喑哑声线中竟还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知不知道,你他妈上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老子替你跑了个三千,紧接着又去跑接力,跑完腿软得都打飘了,中午还跟个傻子似的跑你家去,就怕你遇上什么麻烦,结果倒好,在你家门口等了一中午,连饭都没吃,下午上课都迟到了!”
“还有,上午运动会项目就全部结束,我下午把各科老师发下来的月考卷子分门别类的给你收好,本以为你下午能来上课,结果你照样不见人影!”
“最后,等到终于下了晚自习,我火急火燎地跑回家,跟我姥爷念叨了一声就直接来这找你,结果——”陆惟名目光冰冷,似是百尺坚冰没有温度,“结果你就跟我说,哦?!”
“我真怀疑,是我脑子有病皇帝不急太监急,还是你天生少一根神经,压根就感受不到别人的关心——不对,我看你根本是没心没肺,情商还不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