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万万想不到居然能在这碰见熟人。
一中的学生虽然也有不着调的,但毕竟在学校有老师严防死守,出了校门还有家长户门紧闭,所以再出格的娱乐活动也无非就是KTV里唱个歌再喝点小啤酒到家了,谁能想到大半夜泡吧这种成.人活动?再说了,“Stone”在同行业里都算得上是高消场所,没有几个正常高中生会选择拿着零用钱来这种销金窟败家。
所以,他在这打工这么久,连杨光都不知道,行踪一直称得上隐秘无虞。
没想到,诸事不顺都赶在一起了,偏偏今天遇见了老街坊。
沙鸥暗自叹了口气,抬脚往陆惟名他们那桌走过去,越靠近,陆惟名脸上的阴霾之气越是清晰。
沙鸥站在卡座半弧形的钢化玻璃桌边上,垂眸半秒,问道:“你怎么......”
“这话该我问你。”
陆惟名语气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听得旁边的周凌风大感不妙,印象中,上次听他这个口吻说话,还是跟他爸吵得最凶的那一次。
这人谁啊,一上来身价就直逼陆惟名他爸。
“你们钢厂业务范围涉猎挺全面啊。”
沙鸥不欲和他在言语上纠缠过多,于是自动屏蔽了他语气中的暗讽揶揄,重新拿了一张酒水单过来,放在陆惟名面前,开门见山问道:“喝点什么?”
陆惟名强压着心里那把无名火,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介绍,推什么喝什么。”
沙鸥清冷的目光扫过另一侧的几人,淡声问:“你们几位呢,喝点什么?”
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着实古怪,于是旁边的四个人十分有眼色地选择集体装傻打哈哈:“我们都行,听你的,呵呵呵呵。”
沙鸥略一思索,头一点:“那稍等。”
他估算着人数,亲自从吧台酒柜里取了五瓶中等偏高价位的红酒,没取价位最高的那几款,怕的是陆惟名现在豪横,别等结账的时候钱不够再让洪哥给扣这儿。
他一手拎着装酒的酒篮,一手拿着一个醒酒器,刚走回卡座,就听陆惟名嘲讽道:“就这么几瓶,你看不起谁呢?”
沙鸥开酒的动作不停,淡声回答:“红酒后劲大,真喝多了你......”
“不劳你费心,只要你坐这儿陪着,哥们儿就一直喝到你们酒吧闭店打烊。”
沙鸥心说你个二百五,有点常识没有?真要不间断地喝到凌晨两点,你最终的归宿就是医院急诊室了。
他把一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换瓶”的动作十分老练,片刻之后,醇厚的酒香便飘散开来,时间到了以后,他方想起身给其余四个人倒酒,周凌风便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醒酒器,干笑两声:“别客气,那什么,我们自己来就行。”
沙鸥也不强求,就看着那几个人给自己倒酒。可最后,当桌子上就剩下他和陆惟名的两个空杯子时,醒酒器又莫明其妙地回到了他手里。
陆惟名不说话,看着他的眼神表明了就写着,这杯要他亲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