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她温柔地扫了扫青儿,说道:“既然如此,就用圣灵珠让圣姑施法,恢复青儿原本的生长吧。”
她顿了顿,又讲了一句。
“不必谢我。青儿是女蜗后人,今后我将把她托付给圣姑照顾,我不会把她留在你身边的。”
“非也,紫萱,你留下了青儿,我就应该说这句话。”
徐长卿知道,他并不强求留下青儿在身边,说到底,这大概是林业平的心愿,而不是徐长卿。
紫萱也知道,她听后,便不多言了,只是瞥了一眼景天,拿走了圣灵珠,与青儿一同递给了圣姑。
而后,景天带着龙葵跑去村落找茂茂了。
茂茂:……老大终于记起我来啦!哈欠!老伯,你继续说。
徐长卿在这间木屋外,停留了一阵。
紫萱站在门口,揽起自己的衣裳,眼神忧郁。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唐雪见没有过来,还在海底城,指导什么鲛人唱歌的位置,花楹当然是跟在她身边了;圣姑在用圣灵珠取出青儿体内的水灵珠,连带着恢复她停驻的时光。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只有他们之间的情缘,斩断于那一天的谈话。
其实,紫萱没有跟徐长卿说什么,她只是凝视着天边,染上了一丝灰云的天,伸出手,笑着告诉他。
“景天是你的今生的爱人。”
“你知道吗?长卿。”
紫萱靠在门口,疲惫无比,细长的睫毛遮住了那一双如天幕般纯洁的眼,紫色的纱裙捆住了她内心的火焰。
他并不是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她,第一次是在第一世再遇时质问他为何不信守承诺,第二次是在新婚之后面对他的怀疑。
原来,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裂痕,那么多的痛苦。
爱的反面,或许就是疼痛。
徐长卿垂下了眼,风静静地吹起他的耳发,衬托那张脸越发俊朗,眼神深邃;如初见般缓缓脱落的面具下的容颜,让她醉了一生一世,直到现在,都难以逃离。
只是,终归是有些不一样了。
像那一天,他说的话——“我来晚了,紫萱。”
是她来晚了,是她来得太迟,来得太不是时候,也许,她根本不该来。
她只有一世,没有生生世世,所以那时候她哭着,冰封了自己的孩子——我不想他爱上另一个人,我不想他忘记我。
人是如此地健忘。她曾经路过当年业平道观的那座城,人们早起晚息,早已忘记那个为了她这个不检点的女子而还俗娶妻的白衣道士,早已忘记那种种恶毒的话,偶然间听起一位老人说起,只是带着笑,说什么天赐良缘。
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