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闻言愣了愣,站起来走到窗前,果不其然,路边的停车位里停着一辆月亮蓝色的途锐。
温玉转而摸出手机:“帮我给霍岚发个信息,让他上来。”
裴泽听话照做,没多久,病房门被敲响,温玉拽拽裴泽袖口:“我想和霍岚单独谈谈。”
一周左右没见面,裴泽打开门,外面站着一身黑的霍岚,耷拉着眼睫,目光始终垂向地面,神色看似不友好,实际是在逃避与外界发生任何接触,他又回到了同温玉相遇前的那种自闭的状态。
脸上的表情藏在口罩后面,单从眼睛分辨不出他的情绪,霍岚与裴泽擦肩迈进屋内,房门继而轻轻掩合。
微抬视线,霍岚放缓脚步来到温玉身边,温玉朝右侧仰起头:“坐吧。”
霍岚好似没听见,立在床畔盯着温玉看了很久,才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
室内光线偏移,太阳暖融融地晒着温玉的肩膀,半晌,他开口说:“总觉得,应该当面跟你道声歉。”
霍岚双手插兜,身体靠向椅背,金属边缘刺得皮肤冰凉。
“我想,我们谁都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交叉的拇指来回摩擦,搓出一片醒目的红迹,温玉权衡许久,抿唇道,“霍岚,我们能不能当……”
“好。”霍岚应声。
“啊?”温玉愣住了,磕磕巴巴地接话,“什么就……好啊?”
霍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都答应你。”
氛围逐渐转向轻松,温玉不再紧张,笑着问:“那万一要求得太苛刻呢?”
霍岚回以沉默,但温玉就是知道,他的答案不变。
“既然现在是朋友了,过去的事就都放下吧。”温玉没跟他客气,自作主张地说,“以后,常联系。”
这句话讲的一点底气也没有,温玉侧头,感觉到右面床铺轻微凹陷,是霍岚将手肘支在了床边。
这时,他们离得很近。
霍岚轻声道:“温玉,我要走了。”
“去哪里?”温玉立即问。
霍岚说:“一个挺远的地方,我打算在哪儿重新开始。”
温玉停顿几秒:“好,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
尾音落下,时间被静默拉长,就在温玉深思熟虑应该怎样不突兀地转折到下一话题时,霍岚忽然打破沉寂:“你还记得我原来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