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瑶问道:“听您这么说,这间客栈也是受他们庇护的?”
掌柜的苦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是啊,不过也有点好处,客栈里的人嘛,来自各个地方,免不了有些矛盾,有时候会大打出手,这等场面还是要靠他们的人来摆平。但是有时候矛盾就是他们的人挑起来的。”顿了顿,他招了招手,示意楚昭凑近了,才说道,“近些日子,碧云宗来收租越来越频繁了,每次都狮子大张口,也不知怎么回事哦。这客栈开下去,迟早赔光了。”
宁玉瑶又问:“难道就没有法子对付他们么?”
掌柜的叹了又叹,没有继续说什么话了。连官差都对那些个江湖草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呢?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这个海啊,到底是苦海还是其他的呢?
楚昭见掌柜的口中说不出什么话来,便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中。一路上楚昭都在沉思,直到房门合上的细微动静传入了耳中,她才蓦地转身凝视着宁玉瑶,问道:“公主,您如何看?那群官差是不能为还是不愿为呢?”
“这事情不应该是你更了解么?”宁玉瑶将话题抛回给了楚昭,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道,“你是不是想去碧云宗那儿瞧一瞧?”
“是。”楚昭一颔首,她的心思已经被宁玉瑶看透,便不再掩饰。
宁玉瑶眉头一蹙,她向前一步走,拉住了楚昭的手,沉声道:“但是谁都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不想你只身涉险。”她已经受够了那种一惊一乍的感觉,倏然放松时确实是痛快,但是当一颗心被无形的巨手给紧紧攫住的时候,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让李梦阳的人先过去瞧瞧,咱们择日去府衙一趟。”
楚昭的眸光一沉,低语道:“去了这一趟就掩饰不住身份了。”
宁玉瑶抿着唇没有说话,清清冷冷的眼眸如梨花月。等到楚昭的面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她才轻笑一声道:“难道我们现在的身份便无人知晓了么?经过平陈的那些事情,有心人恐怕已经调查到了吧?再者你不是收到了一封京中来的信?寄信的人是光王?”
说到这封信,是楚昭方到淮安的时候接到了,她一目十行地扫过,便将信笺撕成了碎片。还以为昭阳公主不在意这些事情呢,没想到一切都被她瞧在了眼中。叹了一口气,楚昭苦笑道:“正如公主所预料,信是从光王府寄出来的,上头只写了游山玩水一例的事情,绝口不提平陈以及京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