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儿生病并非楼中老鸨诓人的虚言,走在路上她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似是下一瞬间就会晕眩过去。她的模样生得好,颦着眉、眸中噙着眼泪如梨花带雨,顿时使人有我见犹怜之感。
宁玉瑶拂袖冷哼一声,甩开了楚昭的手,扶起了摇摇晃晃的关盼儿,冷淡地开口道:“盼儿姑娘既然身体抱恙,便不必为我兄弟二人弹琴了,在一旁榻上小坐,歇着吧。”
关盼儿一听这话,神情更加凄惶,她擦了擦眸中的泪,软声道:“奴家不碍事。”
宁玉瑶哼了一声,顿觉关盼儿有些故作姿态,便不再言语。
楚昭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她握住了宁玉瑶的手,抚了抚她的手背。等到察觉她的怒气评定了几分,才转向关盼儿问道:“方才那位钱少是什么人?”
关盼儿身子一颤,面上流露出几分惊恐来。还没有开口,眼泪便扑簌簌地下落。
宁玉瑶往她那处甩了一块帕子,拧眉道:“有什么事情不可说的?”
关盼儿也察觉到了宁玉瑶的敌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哽咽道:“二位公子趁早离开酉阳吧,钱少爷你们怕是得罪不起。”
楚昭眉头一蹙,问道:“为何?”
关盼儿应道:“钱少乃酉阳钱府君的独子,整个酉阳哪有人敢得罪他?这位少爷嚣张跋扈,就算捅破了天也没有人管。”旁人皆道被郡守的儿子看中了是她的福气,只要能够被抬入府中,日后便不愁吃穿用度,也不用在风尘中卖笑,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所求的。
本朝虽不贬斥商人,可也不会过度吹捧。商人子弟尚不至于如此,可要是府衙中那位的公子哥儿,一切便说得过去。仗势欺人,想来父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玉瑶蹙眉道:“钱府君难道不去管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