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承认自己有病,懦弱了,失序了,这种坦诚就像白茫茫一片大地,泛着一种冷气森森的凄凉。
阮衿还是难过,他还是那副死脑筋,喃喃道,“但是我想陪着你。”
可是李隅的表情很坚决:“我不想你陪我,这些话我们已经说好了,明天起来就都忘掉,今晚你在家睡觉,你就当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好,好吧。”阮衿尊重他的要强,只是低下头,过一会儿,仰起来的脸上笑要比哭更难看,“你现在真的不舒服,我明白了,如果爱不是在正常状态,你并不想把它给我。你比我清醒,这一点我佩服,但是……还有千言万语的“但是”那都不说了吧,我只希望你真的能够想通困扰你的是什么东西,让自己彻底轻松起来。”
李隅点了点头,“你也一样,我希望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能开心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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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掉下一滴眼泪,它并没有像想像中一滴海水奋不顾身投入了淡水湖那样成功,反而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在洁白的杯沿上滚落,也没能被更多的水稀释。
“哇,你怎么看这种社会新闻都哭了啊……”阮心拿着遥控器连忙换了个台,她立马小心翼翼地拿纸巾盒递给阮衿,“你这最近是……怎么回事?老心不在焉的,该不会真是求复合被拒绝了吧?”
她很少见阮衿掉眼泪,至少阮衿在她面前一直是摆哥哥的架子,她从没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的确是有些紧张。
“没什么。”阮衿把脸上那一滴不合时宜的眼泪擦干净了,神色变得正常,他披上外套换鞋,“我出去一趟,午饭你得自己解决一下了。”
“诶……你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阮心迅速站起来,可是阮衿已经关上门走了。但这副神情不对劲啊,她细细一琢磨,还真是怕阮衿一时想不开做些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于是还是决定快步跟上去看看。
她沿路跟着阮衿走,看他摇摇晃晃地搭上公交车,选了后排坐下,靠车厢前面右侧是几名一中的高三学生,尽管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穿着十年如一日的藏青色冬季校服,手里拿着张一张抄写的作文纸条,在车上细碎地念念有词。
每一届都是这样的。
阮心就扶着栏杆站在他们身边,可阮衿的眼神根本没注意到他亲妹妹,就只是在看这些人罢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眼神才会看不见自己啊?阮心恨不得伸手在阮衿眼前晃晃。
车厢里稍有些拥挤,过了很多站,终于碰上有人下车,阮心站得双腿发麻,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再从攒动的人头中一看,哪里
还有人影,阮衿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已经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