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后背发毛的不适感沿着脊骨直冲而上,就像是被什么人盯着一样,那种窥探的目光如跗骨之蛆,让人从内里直接颤栗到表面皮肤,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停下脚步探头去看,书架间什么都没有,而对面自习的位置都因为午餐时间而空着,而少量坐着的人都只在专注学习工作,没有谁在盯着他。
李隅没有注意看这边,顺着阮衿的眼神去看,随意问道,“怎么了?”
阮衿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摇了摇头,“嗯,没什么,好像看错什么了……”
两个人一直走到电梯口,阮衿那种不适感像潮水一般消退下去,便继续和李隅说话,“你跟我老是泡图书馆,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为什么会觉得无聊?”李隅伸手按了一下电梯关门键,“那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之前的闲暇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阮衿动用了一下想像力,结果因为过于贫乏,实在脑补不出一下富人们的生活,“额,会去很多不同地方玩儿?和认识的朋友们出去打球,聚会,玩游戏,然后是……”
然后的后面是什么他也快说不下去,七七八八绕着这些打转。而再多的就过分浮夸,许多东西搁在李隅身上总归是不合时宜的,他对此始终难以形容。
那一天薛寒的生日,李隅在簇拥着的人群中看上去格外吃得开,谁都想同他攀上一句话,而他也意外的很大方,竟全都面面俱到了。
本来也是,李隅理应人见人爱。但是私下相处了,阮衿又觉得,他其实对社交的需求不高,只是和几个朋友相熟罢了。
李隅抬头看着那跳动着的红色数字,3……2……1……,在门缝开启的瞬间,那些白光涌进之际,他好像笑了。
他总是这样,不高兴和高兴的情绪都怎么不大乐意表现出来。前者可以理解为气闷不想说话,那么后者呢?他自己一个人低声笑,仿佛把这种隐秘告诉别人,自己的乐趣也会同样少掉一半。
在笑什么呢?阮衿有点想不通。
即使说在一起之后,李隅依旧是个让自己有点揣摩不透的人。于是阮衿只能说:“我是随便猜的……都错了吗?”
一直到他们找到一家面馆落座,李隅才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开口重新说话,“不,大致都是对的,只不过你用词太委婉了。”
怎么个委婉法?
阮衿还没问出口,李隅点了份两份店里拌面,旁边的店员反复确认了,“真的不需要加份别的吗?招牌套餐也很实惠,再加两份牛肉吧?饮料呢?”
“喝白开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