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尽量靠着车门这边坐,不去和梁小颂对视,却架不住那种如刀割般的眼神往他身上落。
“女表子。”
这声音放得轻而微妙,像一声吐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随你怎么说吧。”阮衿平静地看着向窗外,右手紧握在胸口的安全带上。
前面梁松正专心致志开着车,也没发觉这俩人一语不发,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一瞟后视镜,映入眼帘的赫然自家儿子那头刺眼的蓝色头发,又看旁边阮衿规规矩矩的学生装束,没忍住开始批评,“梁小颂,赶紧去把你这乱七八糟头发给我染回来,要还顶着这头毛,晚上也别回家了。”
“得,反正您也一直看不惯我,我不用回家,您也别找我做儿子了,您干脆就找他呗。”
阮衿闻言扭过头看了他一样,那双温和圆眼里诸多情绪逐渐冷却下来,竟也显得尤其慑人,他声音很轻,同时也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你真没必要这样说话。”
梁小颂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噗呲笑了一声,四仰八叉地靠着座椅后背,又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阮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继续笑道,“对对对,我是说错了,你这种既可以当儿子又能当姘头的,白天晚上都能用,真他妈的是一举两得啊……”
话音未落,梁松一脚刹车踩得又快又急,轮胎摩擦地面拖长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梁小颂身体前倾,差点一头没撞到前座,那些越发难听的污言秽语还没来得及出口,全给一口气堵回嗓子眼里去了。
好在梁松之前提醒了都要戴安全带,不然车上几个人非得撞出个脑震荡来。
“梁小颂!你到底是怎么说话的!打哪儿学的这些污言秽语,你现在给我马上给人道歉!”梁松是真气的不轻,转头就瞪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却发现他反倒看上去比自己更生气。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也比你们这种不要脸的强,我妈她……”
他胸中鼓着气,嗓门大得震天,恨不得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阮衿先开口了,“梁叔叔,我先在这下车了,旁边有车站。”
阮衿伸手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开门要下去,后面梁小颂扯住他手腕不让走,被他干脆利落地甩开了。
但没等走出去几步,后面的Alpha如豺狼虎豹般扑上来压住了他。他的脸和手肘被一齐撞到车窗玻璃上,颧骨磕那一下子疼得他眼前直发黑。他试着挣动了一下,但毕竟力量悬殊巨大,就像是案板上被菜刀钉住的鱼,始终徒劳无功。
这个屈辱的姿势很常见很熟悉,他挨打的时候老是被这么按住,手被反锁住,脖子也按住了,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后颈连着衣领也被手用力掐住,勒得前面脖颈很痛,咬牙切齿压低的嗓音传来,“是不是你高一那会儿受的教训还不够啊?我看你他妈的又皮痒了是吧,还敢跟我爸有来往……”
“我没有……”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勒得喉咙发痛的的桎梏就骤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