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的家长会,秦舒始终处于一种迷蒙的灵魂出窍状态。她实在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整个人怒不可遏,回家一口气给周白鸮找了好几个名师来家里辅导,轮番上来补课,奈何他就是油盐不进。
“是你死乞白赖非要要跟人家李隅上一个学校的,我当初花钱塞你进去的时候你口口声声怎么跟我保证的?”
这话秦舒在晚餐餐桌上重复播送了整整一周,周白鸮烦了,尤其是周末周白鸮他哥回来吃饭,听到之后嘴里有意无意的嗤笑,眼底眉梢挂着的不屑,更令他浑身毛扎扎的软刺都竖起来了。
他筷子一撂,说补习也行,他要自己找人来。
“李隅不行,你俩凑在一起就会玩。”秦舒自以为很了解他儿子什么秉性,低头喝汤。
“我特么找我们学校大学霸来,得特等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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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衿去周白鸮家给他补课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能撞见李隅。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在雕花铁门的门口徘徊了一会,仔细斟酌着待会儿见到人之后的种种用词。
这一年已经快入冬了,天气却始终保持着反常的高热。
周宅的花园里的花都开得极其热烈,几乎可以称是爆满到溢出,矮牵牛,绣球花,还有木春菊,他认得出的就这几种。铁门罅隙里探出了一小簇摇曳的紫色锦葵,阮衿蹲**子摸了摸那细碎的花朵。
忽然就听到了细微的猫叫声,叫得奄奄一息的。
他把花丛拨弄开,就看见一只被渔网罩住的橘色小狸花,露出的尖牙咬住深绿色的网,粉色的牙龈勒在细线上充血成了深色。小爪子和眼睛被脏兮兮的污垢糊住了。可能被困太久了,生命垂危,只能偶尔发力徒劳挣扎一下。
阮衿侧着身子想伸手去够,但是奈何手不够长,总是差一段距离。
他就只能用手指哄着逗着,让猫自己努力往他这边靠。
他身后忽然响起了冷清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
声音不大,就是来得猝不及防,受了惊吓的猫就像条小鱼,马上滚到一边去。
太阳有点晃眼,他蹲着又容易犯晕。扭头时看到的人是完全逆着光,细细绒绒的头发边缘被晕染成浅金色,而薄薄的耳朵被太阳照出透明的淡红,修长的手指沿着耳廓滑下来,把耳机取下来一只。
是李隅。
“啊,有只猫在这儿被困住了。”阮衿两手抓着铁门的竖杆,保持着一个滑稽仰头的姿势这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