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醒了?”医生也跟着进来督促道“醒那么早,等会麻药药效退了会很痛,建议还是再睡会儿。”
梁榕易抬起勉强能动的左手疯狂按压自己的嗓子,连带着扯到他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冷汗直流。
“你之前就伤了嗓子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着,等会退烧了吃点养护嗓子的补品就行了,没啥大事。倒是要注意一下脖子和肩那一块,都烂了......”
医生说完就匆匆离开,显然是要赶下一场手术。
梁榕易望着阙云柯好半响,而后又把眼神移到他的手机上。
阙云柯懂他的意思,但就是没有勇气打开摄像头给他拍一张。
医生说砸烂了并非假的,幸好破伞挡了一下,不然烂的就是头,命也就没了。现在想想,阙云柯还是觉得后怕。
梁榕易见阙云柯呆若木鸡不行动,只好暗示旁边的护士给他纸和笔。
护士细心的把纸摆在他前面,他艰难地用左手写字。阙云柯愣愣地看着他艰难地写拼音“bgswg~p”。
梁榕易实在是没有力气写完全部,见阙云柯不懂又在纸上艰难地写了个“不”字,而后又写了个“外”字。
“不告诉外公外婆?”阙云柯急忙开口,眼睛湿漉漉的又慌又急。
梁榕易艰难地点了一下头,滑到被子里继续睡了。
特意醒来说这么一句话,阙云柯叹了口气,心里又急又酸。
梁榕易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阙云柯正坐在他床边看书。
书是医院随便拿的书,大概是讲病人饮食护理。他干坐着急也没办法,边看边记书里的要点。见梁榕易醒来,他赶紧掏出保温盒里的粥要喂他。
梁榕易说不了话,只能盯着他。
阙云柯险些打翻粥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就告诉了奶奶和薛阿姨,他们非要赶过来,大概也快到了。”
梁榕易眨巴着眼睛,不知哪里用了点力,泪水都眨了出来。
阙云柯赶紧又把粥放下,不知扯到了那根神经,他说:“我跟你出国”。
他以为梁榕易是介意他因为奶奶的原因不能出国,此刻他什么原则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想让他开心一点。从遇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妥协,而后又自尊心作祟想要一个公平。可感情里那有什么公平呢?先喜欢的总要多付出一点的,如果能换回他百分之七八十的回应也就够了。如若不能,就像是现在,能靠近一点安安稳稳地看着对方也就够了。
话说出口,梁榕易眼中的水光越聚越多,最后顺着刚洗干净的脸颊流了下来,那么一两滴还不知轻重地往伤口上流。
阙云柯连忙按住他的脸,温柔的手掌从下巴往上擦,沾了满手的水珠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