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难以相信他外婆会说出这番话,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被雷劈的哑然。
“这种自私它不是你理解的自私,这么说吧,你为什么要为他做这种决定?”外婆接了杯热水又说,“他对你好是感动,这种感动本身就是一种可替代的感觉,是虚有的。”
“那又怎么样?”梁榕易气极反笑,“说起来都搞笑,就是你口中可替代的不值一提的人他给了我家的感觉,就算是感动能替代,但为什么不可替代的你们处处不给我好过,要我去被一个你口口声声瞧不起的人感动?”
“外婆,有人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有错吗?”最后,梁榕易险些失声。
“可我们也是为你好,男女成家,讲究阴阳相调和,两个男的像什么样子。”外婆叹息一声又说道,“你妈走之后,我们是有些忽略你,但那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之间绑着血缘的纽带,我们怎么会处处不给你好过。”
说到后面,外婆开始泣不成声。
她一方面接受不了这唯一的外孙是造成女儿痛苦的源泉,另一方面也接受不了自己才是那个造成女儿悲剧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们一心想要女儿成家生子,也不会造成女儿的遗憾去世。
“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找她吧。”梁榕易狠了狠心,“是我带给她的痛苦,以至于你们这些年对我耿耿于怀不好过。我们放过彼此吧,我去死,我们两清。”
“你说什么呢?”外婆彻底失控,“你就为了一个外人?”
“你不是说感动是短暂的欲望需求吗?”梁榕易闭上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人这一生这么多年,能有多少人能满足你的需求。就算是短暂的需求又怎么样,大不了这种需求没有的时候就去死好了,这就长了。反正活着也没啥意思,我早就乏味了。”
“你是疯了吗?”外婆哭着说,“你想这样一直被关着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外婆看着梁榕易一副狠了心的样子,忍不住怀念那个哄着给她做油爆大虾的男孩儿。
“那你以前是这样子的吗?”梁榕易撇撇嘴,这些年的种种事迹,他们谁也没资格说从前。
“行,我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你也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外婆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叠纸丢给梁榕易,然后走了。
纸上沾上了外婆擦在手上的泪水,梁榕易指腹轻轻按压着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纸上是他和阙云柯的短信记录,阙云柯走后给他发了条信息:“学长,你还好吗?”。
梁榕易没回,他手机已经被外婆没收了。
紧接着是第二条:“出国是认真的吗?”
这条梁榕易回了,外婆替他回的:“都是为了找乐子,你去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