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又突然冲向旁边的绿化带,终于,他故作的镇定再也撑不住,他捡起丢在坐凳上的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阙云柯没看来电就接起了电话,许久的沉默让他觉得奇怪,推开手机看了一眼,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暗嘲一声,嘲自己这莫名的紧张,正要摆摆架子挂掉的时候,梁榕易终于开口。他问他:“你在哪里?”
“啊?”阙云柯回头,陈芯正在跟店员报奶茶的规格。他今天请社团里的人喝奶茶。
梁榕易听见广播里报的取货序号,自然而然的想到阙云柯和陈芯在买奶茶。情绪最终战胜了理智,他脱口而出:“你以后不要跟陈芯一起玩”。
话刚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幼稚。就像是幼儿园的时候那些小朋友拉帮结派一样,不准这个跟那个玩,又不准那个跟别个玩。他想了想,准备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我不喜欢......”。
“好”阙云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么果断,没来得及思考就说了好,说完顺带着有些鄙弃自己。但他很快又意识到梁榕易还有话没说完,又问道,“不喜欢?”。
他知道梁榕易想说的是不喜欢某某某,绝不是他想听的不喜欢你和某某某在一起,但他还是想问。
这就叫自虐,阙云柯心想做了这么多年的舔狗,改不掉的习惯根深蒂固。
“不喜欢你和她走得太近”梁榕易没想太多又补充道,“她那人面相不好”。
“什么?”
“你没看到她眼袋贼大,颧骨都快高过眼睛了,厚得像层泥的眉毛都快连接在一起了?相书上说眉毛相接颧骨高的人克夫。”梁榕易胡诌,事实上他只听他外婆说过颧骨高眉毛接这类的,说了啥他其实记不清,就连克夫两个字也是他瞎说的。
阙云柯顺着视线看过去,第一次认真的看陈芯的脸。自然而然的想颧骨也并不是很高,至于那个眼袋,应该是卧蚕,眉毛也是刻意画长了的缘故。他边想着笑了一声,声音透过冰冷的屏幕传了过去。
梁榕易听到他说:“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什么?”梁榕易说完也觉得扯,但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绕开话题挽救,“马拉松让你20秒”。
“行”阙云柯回答得果断,而后又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学长”两个字被他压在喉间,最终沉进心里没能出声。
“你怎么了?”
梁榕易愣在一边,短暂的失去语言功能。短短几个字,他没来由得热泪盈眶。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夸张,小时候孤僻没朋友被排挤他没哭过,少年时被信任的朋友亲人背叛他也没哭过,沦为亲生母亲的工具他更是没哭过。而今在封闭窄小的车里,短短几个字,他竟然忍不住的想哭。
阙云柯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哽咽声,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汽车鸣笛的声音,而后又是人群的吵闹声,后来他似乎又听到有人叫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