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云柯没注意脚下的水坑,一脚踩了下去,溅起一地的水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梁榕易头也不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晚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踏进家门前,阙云柯毫不避讳的脱掉沾了污水的裤子和鞋袜,毫不避讳的往楼上走去。
薛阿姨提前接到他们的消息,确认无事之后和奶奶先后睡了。
阙云柯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后知后觉的觉得脚拇指隐隐作痛。
第二天,梁榕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习惯性的拉开窗帘,阙云柯丢在门口的鞋袜以及他们换下来的衣物已经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往远处望过去,家家户户都在外面晒了衣物,院子里的车上也搭着被褥。单单在窗户边站了几分钟,他就觉得热气直逼脸颊和颈间。
这是正午,阳光正好的时候。
梁榕易换上衣服刚出门又辣眼睛的退了回来,关门声很重,吓到了过道上□□挥一挥手就能甩下一片水珠的阙云柯。
阙云柯啧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拇指,不得不说这种天气里风吹着皮肤上的水珠所带来的温度实在是令人舒服。不知不觉,也能减免一些脚下的疼痛。他一夜未眠,脚拇指的指甲似乎是裂开了,陷进了肉里,夹杂着昨夜那出莫名其妙的谈话折磨了他一夜。
阙云柯看也不看梁榕易紧关着的门一眼,似乎是突然就不敢兴趣了似的,但也可能是脚拇指的刺疼令他麻木。疼痛有很多种,他自认为牙疼和这种疼最难忍受,死不了消不掉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像感情,他和梁榕易的感情,他这些年来一步又一步走不到光明里的暗恋。
阙云柯站在楼道里,直到身体被风完全吹干才进屋子里去换了衣服。他本来是洗完澡准备出来拿指甲钳的,薛阿姨和奶奶一早就跟人出去爬山了,脚疼痛的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没穿衣服。现在想起来,他脑子里近乎冷漠的只有“呵呵”。
梁榕易甩上门之后,就已经后悔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是跟阙云柯多次坦诚相见知根知底的大男人,竟然脸红到惊吓过度不可思议到急急甩上门。这对他来说,冲击力着实有点大。
阙云柯对梁榕易这一举动似乎没怎么在意,找到指甲钳就去了院子里。院子里有木桌和凳子,桌子上还晒着车上放不下的毯子。阙云柯将就着靠在毯子上开始剪指甲,他一点一点的修过去,直到每一个指甲都圆润整齐才继续下一个,把那个最原本的一直隐隐作痛的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