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榕易哪有心情给他做,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表示上楼就给他叫外卖,但被阕云柯拒绝了。
两个人跌坐在洁白的棉花上,僵持了许久,梁榕易终于答应了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什么不对,他问阕云柯:“这些棉被哪里来的?”。
“这个啊?”阕云柯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才说道:“隔壁王阿姨送过来的,说是自己家里养蚕弹的棉花,给你过冬用。”
阕云柯说着一骨碌爬起来抱起棉花就去旁边的绿化树上晒,留下梁榕易愣在原地。
这怎么跟计划好的一样?
梁榕易起身拿了手机,先是给先前那个男人发了条短信说明天见,然后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
当年的事情他嘴上说的很绝,但怎么也没想到方芩做的更绝。她直接给他弄了一个精神病人患者的头衔,说的做的都可以用精神分裂来解释,就没有人会去在意会去听。
作为补偿,方芩把财产全部留给了他。只要他积分达到一定数额,他就有巨额财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梁榕易觉得有些搞笑,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真能做这么绝,但方芩却着实算计到了后来。
母子一场,都不敢再提曾母子一场。
“啊啊啊?”阕云柯突然嚷嚷道:“学长要下雨了,救命啊。”
梁榕易回头一看,阕云柯急忙扯着棉被就往家里面拖,而他的身后是细细密密的大雨。
雨势急速逼近,雨声也越大越大。梁榕易眼见着阙云柯摔了一跤之后终于把棉被丢进了屋子里,而他身后的雨先是淋到了他矫健的小腿再往后浸湿了他的衣裳和头发。
再然后,阕云柯就像一只跌倒在雨里的落汤鸡,而梁榕易却愣在了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他的思绪还在他醒来的那天,外公外婆轮番着逼问他为什么他深夜去了医院之后方芩的病反而加重了。他那时候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最终化成了心高气傲的怼道:“你们去问她啊?她干了什么她心里不知道吗?”。
年少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往往都不太一样的。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性格,习惯于什么重要的事都藏在心里又常常冷着脸吓唬人,喜欢过嘴瘾。他以为懂的人自然会懂,也无需去解释。
但他显然高估了人情,更是不懂人心也终有偏差。
直到在第七医院呆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方芩终于咽气,他才知道自己得了病。周围的人一圈又一圈的围着他说要静养,最重要的是心要静。他在医院里呆的那些日子,他甚至都以为自己真的有病。